霍阁老霍靖乃是内阁首席大学士,又兼太子少保,位高权重,受人敬仰,今日又是霍家老太君的七十大寿。
霍老太君是一品诰命夫人,这份体面自然是霍靖为她挣的。
这是霍氏的本家,于情于理都应该前去祝寿,霍殊还躺在床上,所以只得霍云亭与霍晚亭二人前去。
霍晚亭的母亲苏黯乃是江宁知府之女,只是四年前得了急病去了,霍殊也未曾再娶,身边伺候的就只有一个通房丫头,上不了台面。
为此霍晚亭今日特地盛装打扮了一番,免得太过素净又会被人闲话不够端庄,缺少对老太君的敬意。
她向来对这些闲话是能免就免的,只是家当就那么点,霍家底子薄,没什么拿的出手的东西,若勉强说值钱的,估计只有爹爹的昌谷斋里面的书画还值些钱。
寻来寻去,还是盛衡送来的那几件头面上的了台面,霍晚亭索性就让宜珠拆了几件戴在了身上,看起来才勉强像个样子。
到达霍府的时候已经是申时了。
以霍阁老之威风自然是门庭若市,迎来送往的,热闹极了。
像霍晚亭与霍云亭这等的上门,也受不到重视。
女眷的席位在内院,从正门入的时候一路上都设了屏风隔开一条道路,供女眷出入。
时下大重男女之防,女子最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即便出门也要带着惟帽,以防被有心人偷窥了去。
进入内院的时候,别有洞天,莺莺燕燕,春暖花开的,与外院大不相同。
前面引路的仆妇吆喝了一声:“霍主事家的小姐来为老太君贺寿了!”
霍殊在礼部任职,所属礼部仪制清吏司,官职为主事,正六品,所以这仆妇如此称呼。
一听是霍晚亭来了,刚刚还言笑晏晏的气氛瞬间一窒,无数双目光齐刷刷的落到了霍晚亭的身上。
好气、鄙夷、嘲讽……不一而足。
盛督主要娶霍晚亭的事情已经传遍了整个京都,人尽皆知了,没想到她居然还敢堂而皇之的出现在盛老太君的寿宴上。
若是以往,霍晚亭遭了这样的目光,定然臊的头都抬不起来,羞愤欲死。
但此刻的霍晚亭面无殊色,像是完全没有看见众人异样的目光一般,径直朝前走去。
待快走到老夫人身前的时候,一只脚忽的伸了出来,欲要将她绊倒,霍晚亭脚步一顿,然后毫不犹豫的提脚踩了上去。
“啊……”伸脚的这人瞬间吃痛,发出一声惨叫。
与之亲近的一众贵女立刻看不下去了,其中一个穿着绿色衫子的女子站了出来,怒道:“你走路没长眼睛呀,还不快向张姐姐道歉!”
霍晚亭不管不顾,一直走到了老太君的近前,柔声行礼道:“晚亭代父亲请老太君安,特献一尊在慈安寺开过光的玉佛一尊,祝老太君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嗯,放那吧!”老太君淡淡的点了点,忙着与一穿着深兰色织锦长裙的女子说话,顾不上她,且送佛像的多了,也不差霍晚亭这一件儿。
宜珠把东西转交到了仆妇的手上,霍晚亭只看了一眼这女子,就知这是和福县主徐颐,东郡王家的嫡长女,后嫁给了霍阁老的嫡长子霍远鸿,这段时间两家已经在议亲了。
东郡王祖上是开国功臣,是太祖皇帝唯一亲封的异性王,世袭罔替,显赫无比。
徐颐出身名门,教养良好,性格端淑,而霍远鸿却是个外强中干的草包,因霍阁老之故,博了个探花的功名,府中的小妾都娶了二三十房,徐颐怀孕时,霍远鸿还在外面寻欢作乐,并且暴怒之下踢了一脚徐颐,导致徐颐一尸两命。
东郡王气不过,两家和解不成,闹到了皇上面前去,最终以霍远鸿革职查办,贬为庶人,永不录用,还连累了霍阁老险些出了内阁,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