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汤小艳来了,校工挡在门口不让进。汤小艳跟校工较了一场劲,还是进不了大门,只好丢下一句话:
“我就是要讨个说法。”
心不甘情不愿地掉头而去。第四天,汤小艳又来了,再次于校门口跟校工较劲。一个使劲掰住门框,另一个使劲去掰她的手指。正在难解难分,校长现身了。
校长拍拍校工的肩膀,示意他退到一边,又拍拍汤小艳的肩膀,双眼有意无意地在她腹部停留了一会,然后视线上移,定格在高耸的胸部,嘴里却语重心长:
“你这是私事,只能私底下解决,不能在学校里闹。”
顿了顿,校长目光依旧盯着人家的前胸,语气却严肃了许多:
“再闹下去,我可以报警。”
汤小艳又一次心不甘情不愿地走了。临走前不忘丢下一句话:
“我一定要讨个说法。”
校长看着汤小艳的腰身和臀部渐行渐远,目光依依不舍,嘴里却义正严辞:
“他妈的这里是学校,不是夜总会,敢能容你们如此纠缠不清”
语义含混,不伦不类,一旁的校工歪头想了半天,也不知校长想表达什么意思。
第五天下午,汤小艳又来了。但这次没在校门口掰门框,甚至没有靠近那位严阵以待的校工。她只坐在五百米开外的草地上,专等周伟良老师现身。
等到黄昏,周伟良没有出现,汤小艳悻悻而去。第六天下午,汤小艳还是来了,还是在五百米开外坐着,只不过不是在前门,而是在后门的山坡上。
汤小艳的等待还是没有结果。这次她离开之前,带着哭腔朝学校后门喊道:
“王八蛋,我不会放过你的。我一定要讨个说法。”
第七天,汤小艳没来,她爹来了。依照村里的取名规律,她爹原来叫汤小兵。三十岁那年,因为觉得前途黯淡,接受一个江湖骗子风水师的建议,改名汤发财。
汤发财此后依旧没有“发财”,家里还是穷得叮当响。后来老婆终于没忍住,南下打工跟人跑了,留下两个女儿,与他相依为命。
大女儿汤小艳十九岁,正大着肚子;小女儿汤小花九岁,还拖着长鼻涕。
汤发财家徒四壁,惟一引以为傲的,就是大女儿出落得端庄漂亮。不料早早被人将肚子搞大了,对方还试图肇事逃逸,他岂能忍下这口气
这天汤发财来到校门口,也不说话,抬脚直接往里冲。校工不认识汤发财,见他气势很盛的样子,自己便矮了三分,拦也不敢拦,只跟在后面一个劲地问:
“你找谁你找谁”
汤发财转头喷了一口酒气,恶声说道:
“找谁我找你们校长。”
校工以为这位大神是校长家的什么亲戚,便不敢言语,退回到自己的岗位上。
汤发财直冲校长办公室。其时校长正在写什么报告,写到紧要关头,却忽然没了灵感,只好放下笔,一手揪头发,一手掏鼻孔。蓦地门口一暗,冲进来一个满头油汗的中年男人。
校长不禁大吃一惊。他尚未开口,汤发财劈头便问:
“我闺女让人睡了,没人管呀”
校长震惊之余,倒也一下就弄明白了,来人不是强盗,而是汤小艳她爹。再回过神来一看,觉得此人虽则气势汹汹,嗓门挺大,实际是个粗蠢的莽夫。肯定比汤小艳更好对付。
校长心里就有点不爽,双手一摊,冷笑一声:
“皇上管天管地,尚且管不了人家睡觉。而我只是个小小的校长,又岂能管得上你闺女被睡之事”
汤发财一愣,就像被人敲了一闷棍,半天回不过神来。他万没想到,校长看上去獐头鼠目,说起话来却文质彬彬,而且那一篓子废话里,藏满了针尖。
呆立了足有三分钟,汤发财才发起第二击:
“你是校长,怂恿老师睡人家姑娘。我要去城里告你。”
校长又笑了,这回不是冷笑,而是笑得和颜悦色,心里对此人的了解又进了一层,知道这是个中气十足的草包。笑过之后,校长指了指面前的空椅子,邀请道:
“坐下说话。”
汤发财又是一愣,接着自以为是地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