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首领已在牙城集结等待。
众人上前与他相见,于俊摸着喉咙,有些尴尬,城上那一吼太用力,喊破了嗓子,现在连话都说不出。
若无义军相助,今日鱼城不会这么幸运,于俊口不能言,向众人团揖相谢。
林雪崚见他劳累,不多打搅,让义军到北一字城水军码头把带来的粮米、药材和冬衣运至城中。
这夜林雪崚、丁如海、莛飞、徐敦四人围聚,好久不见,感慨无尽。
宣女留在广良城,琢磨解救哑儿军的法子,没有跟来鱼城。
丁如海道:“吹芦笙有用,只是见效慢,若能知道哑儿军服的是什么药,对症下解就好了。”
顿了顿,有些黯然,“宣女一直说,若宁夫人还在世上,早已迎刃而解。”
衢园已经很久没有消息,世道混乱,山隔水阻,音讯比金子还珍贵。
莛飞叹气,“也不知秦老爷子、方叔叔和叶哥他们现在怎样。”
几人盯着火盆寂然无语,徐敦的鼾声打破了沉默。
丁如海一笑,“心宽体胖,一点儿不错,我还真没见老敦有睡不着的时候,若旁人背上剜那么大个窟窿,只怕用了昏麻药也会痛醒。”
莛飞一拍膝盖,“林姐姐,咱们好久不见,难得一聚,不如通宵下棋”
林雪崚累得昏懒,连输三盘,莛飞用笔蘸墨,在她脸上写了三个“输”字。
丁如海笑得口干,到处找酒。
于俊巡营时,听到这房中的鼾声和笑声,踱到窗口一看,忍俊不禁。
总听莛飞念叨身边的拔萃人物,就怕上天不眷顾,要等他们归于平凡,才肯赐予幸福。
于俊微微一叹,衢园的温馨稍稍冲淡了惨战后的凄清,琮瓒不会甘休,明天不知又是什么局面。
两日后,于俊喉咙仍然灼痛,但好歹能哑着嗓子说话。
义军各部首领聚集牙城,林雪崚道:“琮瓒虎踞不动,只等养精蓄锐,再度发狠。鱼城坐守相待,即便立于不败,也难扭转战局。”
于俊点头,“林宫主,依你之见呢”
林雪崚与莛飞对视一眼,莛飞展开鱼城地图:“于大人,与其坐守,不如偷袭扰敌。鱼城有八条排水暗道直通山下,暗道出口以千斤闸开合,出入方便。石子山东、南、北都有咱们的暗垒小寨,可作临时接应。羌逻军久耗无功,士气疲软,若咱们隔三岔五神出鬼没的夜袭骚扰,让他们夜不能寝,日战无力,心神溃散,琮瓒不退军也会拔营,那时必然有机可乘。”
于俊虽然同意,却有顾虑,“琮瓒损兵折将,屯踞石子山的兵力仍有四万,大寨关卡重重,防卫森严,他是羌逻王子,自幼跟从名师,武艺精湛,一把象泉宝刀更是羌逻国的天工神物,他身边的护卫也全是精锐好手,再加上刘云甫这个警惕的老狐狸,偷袭只怕没那么容易。”
林雪崚道:“于大人,到底有多难,试试便知。”
多灾多难的承业元年,终于磕磕绊绊的迎来了岁末。
刘云甫独在帐外,怔怔望着石子山顶的残月,鱼城守军的震天呐喊仍在耳边回响:“犯我疆土者,有来无回!”
曾记何时,他也是这般尽忠报国,热血沸腾。
往事不堪回首,礼贤下士的羌逻国君对他有知遇之恩,在他落难时委以重任,可当年拒敌千里捍卫家园的铁血豪情,就象他被剜去的髌骨,再也回不来了。
刘云甫垂下头,双肘支在轮车扶手上,想起那女人斩钉截铁的喝骂:“刘云甫!你好歹毒!先帝治你的罪,与大盛兵将何干与大盛百姓何干你为一己私怨,叛国投敌,屠杀同胞,良心何在!”
广良城水战后,羌逻水军一时难以恢复,琮瓒对他礼敬冷淡,他在军中不尴不尬,甚难自处。
这夹缝求生、茫然无属的孤苦,也只有和年末气衰的残月分享了。
身后忽然传来琮瓒的声音:“年关将至,刘都护不会是思乡念旧了吧”
刘云甫打个寒战,手肘一撑,从轮车里挪出来,“峇曾,卑臣身受盛廷折虐,乡土之情已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