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挟,你打错了算盘,我屡犯教规,教首早该将我抽筋剥骨,至于林宫主,她与我当众决裂,殊死血战,我若身首异处,大快其心。”
赵漠手上一紧,“是吗”
这一割,江粼月疼得麻软,呼吸不继,眼前眩晕,血落如瀑,再也难以强撑,青龙剑脱手落地。
谢荆道:“赵漠!我会偿你所愿。林姑娘,请你进来,我有事相求。”
林雪崚踏入方舍,一股燥热扑面而来,屋内坐着一人,皮肤皲裂焦黑,象被烧过一般。
谢荆内功至刚至阳,受阎魔引之害,体内焚热煎熬,与邝南霄的内寒是截然相反的两极。
林雪崚蹲下,“谢教首,他到底要什么”
谢荆低语一番,林雪崚仔细倾听,点了点头,迈步出来,“北斗君,你让一让。”
赵漠钩着江粼月向后倒退几步。
林雪崚走到圆舍跟前,圆舍名为天亭,是教首闭关之所,亭顶上八只铜铸雄鹰各踞一方,身姿迥异,翅膀有张有垂。
她暗运太白心经,脚步挪转,掌上发力,使出“掠影催鸿手”,击向各只雄鹰。
待她绕舍一周,回到原处,雄鹰的翅膀全都变成高高扬展的姿态。
她接着击向铜墙上堆垒的铜块,左一推,右一拨,铜块错杂有序,变换排布。
赵漠以前无数次钻研天亭的开启之术,每个铜块都试着推过,根本推不动,原来鹰翅上有总机关,只有鹰翅全部抬起的时候,铜墙才是“活”的。
整座铜墙是一座巨大的孔明锁,别无窍门,全靠卯合穿插之妙,只要知道排挪顺序,就可以顺利打开。
林雪崚对此并不陌生,碧溶桂匣子就以类似的“拼骨锁”为盖,谢荆稍一点拨,她全都明白。
推拨铜块需要充沛内力,谢荆腑脏焚痛,无力亲自开启。
华贵柔和的夜明珠光从天亭中丝丝透出,光华越来越盛,直到一座长方形的门洞完整呈现,天亭内的布局终于一览无遗。
里面的陈设比方舍更简单,梁上同样悬下一盏鹰形的铜质鎏金灯,鹰口含珠,唯一与方舍鹰灯的不同之处,是鹰爪中另外擒着一只六棱形的铁匣。
林雪崚一指铁匣,“北斗君,你要的东西就在那里,先把人放开。”
北斗钩没有一丝松动。
赵漠凝视铁匣,目中掠过腥红的沉痛,继而转悲为笑。
“谢荆,你根本不懂银月刀,这只是个空匣子而已。”
谢荆沉声回应:“赵漠,月鹘亡国已久,你就算取回王杖,除了白白自担负累,能有何用一切野心仇恨,都是蔽眼的魔障,劫杀祸乱,于谁是益”
一阵风来,马群般的流雾从峰顶奔卷而过,仿佛带着遥远的飞尘厮杀,惊心动魄,让人立足不稳。
赵漠眼神一黯,“劫杀祸乱你可见过挑尸三百、充作旌旗的入城之路头骨为杯、人皮铺地的歌舞欢宴若不是我父亲铁心铭志,想避免这些劫杀祸乱,他怎会认不清四野豺狼,轻信盛廷友邦,任人玩弄于鼓掌又怎么会眼睁睁看着我的三个姐姐饱受摧残,惨遭践踏!”
手腕一抽,钩刃又深入江粼月脖颈一分。
谢荆已对赵漠身份确定无疑,“晢晔,银月刀是你一族圣物,牵系荣辱兴衰,按理应该物归原主,但它戾气太重,腥风血雨,你父亲苦心取舍,不想让你再走他的老路,你何苦违背你父亲的意愿”
赵漠垂头,“我心我命,从一出生起,便系于刀上的血光,尘沙蚀刻,无可更改。”
抬眼凝视,“谢荆,你还想再拖延吗”
手腕翻转,江粼月颈上血窟窿继续扩大,极是惨怖。
谢荆深重一叹,对林雪崚低语两句。
林雪崚点头会意,走到悬崖边缘,将一条追云链拴在鹰喙岩顶的山枣树上,手扯链子,提气纵身,从鹰喙岩顶一跃而下。
此刻鹰涧河中漂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