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常惺的话,像是一记春雷,骤然自大堂上炸响。
“他这话是啥意思”
“啥叫第五场论道本不该存在”
“百里紫薇已经输了”
“这小子是被逼得没招了,所以才出的这般昏招”
“丢死人了……”
面对口出狂言的陈常惺,连同为陈家人的陈塾子弟们也有些看不下去了。
对于这些骄傲的陈家子弟而言,输可以,但必须堂堂正正,不能丢人现眼。
人们忽然又想到了陈常惺的来历。
他虽然也是陈家子弟,但毕竟是从偏远的青天大境赶来的啊,那个穷乡僻壤之地,能出什么样的天才
且不说陈常惺是不是真的拥有传说中那般只身仗剑闯陈府的能力,光在教养与素质上,便落了陈家寻常子弟一筹。否则的话,他又怎么可能不干干脆脆认输,反而要耍花招
陈印章也微微一怔,但就在他想要说话的时候,陈常惺心有灵犀也似将目光投向了他,并轻轻地摇了摇头。
陈印章蹙了蹙眉,虽然对陈常惺依旧信心不大,但还是闭上了嘴,选择静观其变。
他想要看看,这个在老宋包子铺占了他几个包子便宜的家伙,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陈塾子弟认为陈常惺是在耍花招,但陈印章自忖看人极准,虽然不知道陈常惺要做什么,但陈常惺应该不是那等输不起的人。
宋魁本想说些什么,可见陈印章这位陈塾掌事人面对这种事情的时候都能沉住气,便也老神在在地坐稳当了,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是将目光投到了陈常惺的身上,眯着眼缓缓打量着后者。
此刻百里紫薇也正看着陈常惺。
她并没有仔仔细细地打量陈常惺,仅仅是看着后者那张欠揍的笑脸,冷声道:“新花招”
她的声音一起,讲道堂内也就立马安静了下来。
人们看向陈常惺,想看看陈常惺还能作何解释。
陈常惺微微一笑,非但没有像人们认为的那样耍无赖,反而非常思路清晰地问道:“修行之道,何为修行修的又是什么修的是心,还是修为”
百里紫薇淡淡地道:“自然皆而有之。”
陈常惺笑道:“既然皆而有之,那我便两者都说一说。咱们先说增强修为的那个修行。我问你,你是如何成为修士的”
百里紫薇淡淡地道:“有专门的修炼功法助我成为修士。”
“这不就得了”
陈常惺道:“师者,传道受业解惑。你拜师修行,你的师父把修行法门交给你,你按照修行法门修炼,自然就能成为修士。修行法门,不过就是将天地间的灵气炼化成为自己可以控制的灵气,也算是一种借助天地来增强己身的法子。那么既然人们只需要按部就班使用修行法门修炼,就可以成为修士,那这所谓的修行有什么地方需要论论修行者所拥功法的好坏吗那与家世、运气有关,有什么地方需要论论天赋吗那是天生的,或者凑巧因缘际会脱胎换骨了,有什么地方需要论”
不等百里紫薇说话,陈常惺已继续道:“强一些的修士,论第一种修行之道,还有些意思,因为强到一定境界的修士,对修炼功法会有自己独特的见解,他们已经到了能够自己创建新修行功法的地步,所以陈塾才会有讲道堂。可我们这些晚辈,能创建新的修行法门吗如果不能的话,我们的修行仅仅是按部就班,根据我们所拥有的修行法门进行呼吸吐纳,那么第一种修行之道,我们有什么可论的”
此言一出,周围众人的眉头倒是扬了起来。
陈常惺的说法通俗易懂,他们当然听得明白。
更重要的是,陈常惺的说法并非混不吝,而是颇有几分道理,说得像模像样。
百里紫薇也跟着点头道:“既然你说第一种修为上的修行之道不需要论,那么第二种心境上的修行之道呢”
陈常惺耸了耸肩,道:“第二种修行之道就更没有论的必要了。”
百里紫薇道:“为何”
陈常惺这次倒是没有率先回答,而是反问道:“如果这场论道真的进行了,你准备怎么说”
百里紫薇毫不犹豫地道:“心如明镜,便是我所要修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