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泼猴就如同一只刚刚生了蛋的母鸡,乾皓的耳膜就没消停过。
“我刚刚也没说些什么,这家伙就莫名其妙跟打了一吨的激素一样亢奋,他这性子我真是越来越捉摸不透了……”
乾皓心里虽百般无奈,可就连他自己也不愿意承认:虽然泼猴喋喋不休在演独角戏,乾皓看似漠不关心,可心底还是十分乐意做他唯一的听众。
“……自从那个晚上开始,我就发觉你晚上居然会打鼾,而且你知道你呼噜打得有多厉害吗?我亲眼看见一只花斑猛兽都串到你身旁,龇牙咧嘴,口水呼啦呼啦地滴在你的嘴里,眼看就要把你的头整个吞下,你就突然间“呼噜”一声,吓得它屎尿齐流,跟个窜天猴一样“嗖”地跳的老高,摔到地上后四只脚刨都来不及就遁入黑暗消失了。”
乾皓听着泼猴绘声绘色的描述,忍俊不禁地颔首一笑,却刻意忍住没有笑出声,摇着头一脸无奈地说:
“我说你的这张嘴啊,不去当个说书先生还真的是可惜了……等会儿,你说它的口水滴到了……我的嘴里?此话当真?”
“可不是,你熟睡以后嘴巴就张得老大,深怕它的口水流不到你嘴里一样。”
“好了,你可以住嘴了。”
乾皓的胃突然一阵翻腾,尽力忍住干呕感,不去想这件事。
“下次再遇到这种情况,劳烦您老能不能在事情发生以前就把我叫醒?而且,你大晚上的怎么知道它身上的花纹是花斑的?”
乾皓眯着眼睛,像审视犯人一样盯着泼猴。
“嗯?”
泼猴还在支支吾吾地组织语言的时候,乾皓突然发现自己脚下有些异样,便停下来用力踩了两脚。
“这里的土质变得干燥结实了很多,之前每走一步都能踩出一个脚印,现在跺脚还能发出“嘣嘣”的闷响。”
由于乾皓赤裸着脚行走,可以通过脚底的触觉很清楚的感知脚下的情况。
“而且树的密度好像也稀疏了一些。不过这又有什么关系呢?”
泼猴见乾皓主动变了话题,就像是被大赦了一样,松了一口气。
“说明这一块的环境不知何故相较于我们来时候的发生了一点变化。我们或许很难察觉,可对于长期生活在这里的原生动物而言,他们对于环境十分敏感和挑剔,“一方水土养一方人”,于人于物都是一样的道理。”
“你是在担心什么么?”
乾皓半蹲下身子,把右手里闷燃着的木棍递到左手,右手顺势从地上抓起一抷土,随之握紧拳头,掌心里的土立马化作细碎的流沙,从指隙里逃逸。
“我只是在告诫自己,从现在开始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在我的印象中,许多关于密林的电影只要环境稍有改变,往往栖息的动物也会变得截然不同,很多配角大概就是在这个时候领便当的。”
“你太敏感了吧。”
泼猴将信将疑,虽然他一向是乐天派,可鉴于之前发生的种种,乾皓的话多少还是让他有些毛毛的。
“你应该是电影看多了,人也变得神经质了。这密林的环境本来就是这样,哪有诺大的森林一个样的道理。我看就是你瞎操心了。”
乾皓拍拍手里残留的细沙,长长吐了一口气。
“我倒是希望只是因为如此。电影虽然有些只是骇人听闻,可有些情节还是值得推敲琢磨的。”
乾皓抬起头,环视了一圈头顶上的情况。由于这一带的树木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比起来时路上的树长势要矮小很多,甚至有些树的树冠上只是长着寥寥几片残叶,若是把来时路上的树比作贵妇人,这里的树就如同一个个穷小子,落魄不堪。不过也正是它们的长势不佳,使得乾皓的头顶上形成一个椭圆形的自然大缺口,阳光可以毫无顾虑地照射到地面上。
“或许就是因为这样,这里的地面不比深出的湿润。”
正午的毒日头没了大树的阻挡,肆无忌惮地盖在了乾皓身上。丛林本就潮湿闷热,加上光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