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这个片段并不长,刘禹也只不过想让他们这些人直面一下鞑子的大军而已,说实话,电影无论拍得怎么样,都离着真实的场景相差太远,这已经是他能做到的极限了,效果也是不言而喻的,就连他自己都被这个画面触动到了。
接下来的画面转到了一座古城中,一个从空中俯瞰的角度打下来的长镜头,将观影的人们带到了敌国的都城,这里的人都知道那里是什么地方,他们已经情不自禁地为接下来的画面所期待。
残阳如血,元人的宫阙在远处一闪而过,画面上出现了一幢两层的小楼,楼下是一个独立的院子,院子里十多个红袄轻甲的军士神情紧张地戒备着,侧身、弓腰、手按在刀柄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紧闭的院门,真实的画面让观影者无不感同身受,一个个不由自主地握紧了拳头,心中忐忑不安地等待着接下来的命运。
“娘,快看,那是爹爹!”当镜头移到第一个军士的正脸时,屏风另一边的女人堆里响起了一个稚嫩的童音,女子一手搂着自己的孩子,一手紧紧捂住自己的嘴,生怕惊动了眼前的画面,儿子说得没错,那就是她日盼夜盼的夫君,凶信传来时几度昏厥的心上人,此时离她是那么近,近到伸伸手就能够到,可是她却不敢。
随着镜头的拉动,女人堆里响起了一声又一声的惊呼和低泣,陈宜中已经被惊得说不出话来了,看了看一旁的留梦炎,对方也是同样的表情,可怜他们到现在才知道那帮妇人的身份,居然是牺牲在大都城中的殿直家人,当着圣人的面他们能干什么千夫所指么。
“宋人听着,吾主仁慈,不忍你等惨遭屠戮,只需放下兵器,效忠我朝,无论你等原任何职,均可加官一等,若是能随我朝大军南下,所立之功倍加赏赐,吾主决不食言!”
如果说元人的招降还算在意料之中的话,接下来的画面就让人无语了,因为画面上响起了敲门声,在征求了院中主官也就是刘禹本人的意见之后,一个军士从门缝中看了一眼,然后取下门栓打开了少许,一个身影挤了进来,门则被飞快地关上了。
“吕副使为何是你。”刘禹的声音清晰地响了起来。
“舍人,元人势大,就凭我等,断不可能逃脱,依下官所见,不如暂忍一时,先放下兵器吧。”画面上的人正是吕师孟,陈宜中看着那张熟悉的面孔,突然想到了一个可能性,也许这就是刘禹能逃脱的原因。
“和议之事他们怎么说”
“哎呀我的中书,哪还有什么和议,元人的大军已经枕戈待旦,就连檄文都已经拟好了,你不信下官背几句给你听‘襄阳既降之后,冀宋悔祸,或起令图,而乃执迷,罔有悛心,所以问罪之师,有不能已者。今遣汝等,水6并进,布告遐迩,使咸知之。无辜之民,初无预焉,将士毋得妄加杀掠。有去逆效顺,别立奇功者,验等第迁赏。其或固拒不从及逆敌者,俘戮何疑’”
“够了!某既为使臣,不能成功,只可死国,要某背主弃义,择人而事,做不到,尔等以为如何”刘禹一声怒喝,打断了他的话,接着用沉痛地语气说道。
“吾等愿随使君去死!”
铿锵有力的口号响了起来,不过十四个人,却有着一股摄人心肺的力量,陈宜中看着眼前的一切,脑子里已经是一片空白,除非他能指出这一切都是假的,可是那些栩栩如生的人物、真实地无比的话语,早已经出了他的想像,拿什么去驳斥
接下来果然不出所料,意图降敌的吕师孟被当场斩杀,宋人们将他的尸体拖上二楼,在房间里堆满了引火之物,所有的灯油都被集中起来,就在这时,刘禹被一个身影拉到了一旁,镜头没有直接给出他的正脸,而声音却让人一下子就听了出来。
“一层里间有个密室,直通后面的大街,舍人将身上的衣物印信尽数脱下,穿到那个人身上,你去密室中躲着,某会着人点了这楼,楼一塌,那密室入口也就寻不见了,待元人松懈了你再出来,想法子偷出城去,如此或可保下一条性命。”
“不行,某岂能独活,要死一起死,要走一起走。”刘禹一脸地坚决。
“里头只能藏下一个人!我等尽皆死在此处,何人回去报与朝廷知晓还有我那可怜的妻儿,你活着就能帮某带句话与她,‘杨磊此生对不住她了,来世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