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
除了寺庙里传出的各种推门开窗、翻箱倒柜的声音以及“簌簌”的山风,没有人说话。
约莫一个时辰以后,有搜兵跑出来向队长报告:“咱们找遍了整间寺庙,没有犯人的踪影。”
乌衣卫队长道:“屋顶和树上找了吗地窖和柴房找了吗水缸水井和灶底找了吗秘室秘道什么的都查过了吗”
搜兵道:“这些咱们都找过了,没有发现秘室秘道。”
他们在“搜查”方面都经过训练且经验丰富,这寺庙破旧且面积不大,要说他们有遗漏的地方,还真不可能。
乌衣卫队长阴沉沉的扫向方丈:“我问你,这寺庙有没有秘道或秘室”
方丈道:“大人,咱们这寺庙建于山中,都建了好几十年了,僧人不过区区十余人,平素都是自己种菜织衣,少有外出,寺里的香客也不多,实在是没有余力、也无需修建任何秘室、秘道哪。”
乌衣卫队长还是不甘,又亮出风衔珠的画像,从众人的面前走过去,大声道:“你们都抬起头来,好好看着这幅画像,如果有人知道这女人的下落或者交出这女人,我就赏他一千两银子。来人,把银子抬上来。”
两名乌衣卫立刻抬上一只箱子,打开,里面银灿灿的银元宝几乎亮瞎了众人的眼睛。
不管是出家人还是栖身寺庙的老人家,眼睛都直勾勾的盯着那箱银元宝。
风衔珠的额上渗出汗来。
鸟为食亡,人为财死,难保这些清贫多年的出家人不会因为这些钱财而动心,而且她就在这里,将她交出来不过是举手之劳……她用眼角余光扫视四周的僧人,看到有人的喉结起起伏伏,有人捏紧了拳头,有人脸上露出贪色,感觉他们正在考虑要不要出卖她。
她要不要出声,贼喊捉贼,指出“风衔珠”去了某处
但是,如果她主动站出来,也许乌衣卫会注意到她的面容,她说不定会弄巧成拙。
怎么办
眼看有一名僧人已经抬起了脚,就要站出来说些什么了,这时,释空身体突然晃了几晃,口里吐出白沫来,而后倒在地上,一手捂着胸口,一手抓住那名僧人迈出来的脚,痛苦的道:“我的老毛病又犯了,求、求你赶紧去我的厢房,找草药予我服下……”
那名僧人愣了一下后:“哦,好好好,我现在就去找药,你忍忍……”
风衔珠暗暗松了一口气,顺势上前两步,扶起原本站在她前面的释空:“我送你到里头歇息吧。”
“多谢小师弟……”释空靠在她的身上,以自己的身体挡住她的侧面,顺便将白沫吐在她的身上,让她招人嫌弃,“待会儿就麻烦你照顾我了……”
乌衣卫没有拦住两人,让他们进了寺庙。
寺庙里的搜兵纷纷退出来,几乎没别的人了。
释空领着风衔珠走到后院一处黑暗的地方,停下来,对风衔珠道:“这里有一块菜地,刚刚松过土的,你赶紧挖个坑把自己埋了,我给你盖上土,然后再想办法引开那些人,到时你就赶紧逃走吧。”
风衔珠先是一怔,而后眼睛红了:“释空师父,您与我素不相识却屡次救我,这等大恩大德,我没齿难忘。”
“咳,姑娘不必客气。”释空摆手,“出家人看不得这些事儿,你赶紧挖坑罢。”
风衔珠点了点头,点燃一支火折子,就地捡起一把锄头想挖坑,然而右手才稍微使力就疼得她闷哼一声,锄头掉在地上。
释空本是打算在四周望风,见她这样赶紧道:“姑娘你怎么了”
风衔珠道:“我的右臂数日前脱过臼,眼下也就只能抬抬手,动动手指头,使不得力……”
释空捡起地上的锄头:“那你望风,我来挖坑就好。”
风衔珠又是感动又是羞愧:“大恩不言谢,有劳您了。”
好在菜地的泥土确实湿润蓬松,释空很快就挖出一个长条形的坑,擦着汗道:“姑娘快躺进去,说不定已经有人告诉乌衣卫你的身份了……”
风衔珠不敢耽搁,迅速躺进那个长条土坑里,任由释空刨过边上的土将她盖起来。
“姑娘你双手捂住鼻子,留点空隙,莫让这土填了你的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