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裂的碗像是镜面一样光滑,泛着锋利的光泽,看似粗制的竹扇像是收割兴性命的铡刀,晃晃悠悠的转回掌柜的手里。
掌柜的依然持着扇子,像是道士般云淡风轻,平日干些粗活都会气喘吁吁的竹竿掌柜,居然也会武功,好像还是个高手,江流儿咂舌之余感叹自己还是太过渺小。
掌柜的叹了口气,扶了扶额头像是有些无奈,他蹲下来把手靠近燃烧着的锅洞,取暖之余还在思索。
他招了招手,示意江流儿一起。
江流儿也蹲了下来,莫名的想起秋风卷起枯叶,自己和李胜溪在山间烤着猪尾巴的日子,江流儿不喜,李胜溪就一个人啃着,没有作料只用烟熏,其实在很想一段时间里,江流儿并不担心李胜溪被家里人带走之后会过得不好,只是心疼她不知道多长时间都再也吃不到她爱到了骨子里的猪尾巴。
他不知道哪个古灵精怪的少女偏爱那种更像是汉子吃的东西,乡间的少女也不会承认自己喜欢猪尾巴。
他想着就笑起来,比起前些年被赶出村子,在师傅哪里苦闷练剑的日子,还是太开心了。
掌柜的看着江流儿也不做声,更像是倾听的磐石,掌柜的又看着火,在眼中也印出光彩,出言道:
“江流,你师父是个正直的人,我相信你也不会坏到哪里去,但是江湖注定不是好人呆着的地方,要不听我的,回去吧。”
江流儿不看掌柜的,也是扭着头看着锅洞里燃烧的火焰,烧的面色通红。
“掌柜的,其实我师傅让我出来考取共鸣功名,是他想的,他说考上了武状元,就可以找到我的亲生父母,对了,我是我师傅捡来的。后来他也不见了,我就想考上了武状元是不是也可以找到他。”
江流儿头低了下去,顿了顿接着说:
“但是我并不想,因为我的父母一生下来就把我扔了,我并不喜欢他们。我喜欢把我养大的江阿婆,但是她也死了。师傅教我武功,教我剑法,我也不傻,不过是想要满足他年轻时没有实现的状元梦而已,所以也不太喜欢。”
江流儿的眼里突然就出现了神采,刚刚的阴霾似乎一扫而空了。
“但是现在我遇到了第一个我想要保护的人,虽然时间很短,但是我的心告诉我我应该去见她,我应该要把她从她不喜欢的世界里了拉出来,那是我的责任,是我现在唯一想要干的事情,我每天卖力的干活,是为了让身体里那些深埋的力量积攒起来,留到以后看到她的时候还有力气向她跑去。”
掌柜的似乎是嘲笑般勾起嘴角,眼神有些冷,轻声说:
“江流,刚和你说过江湖险恶,你就托盘而出,我不过略有熟悉的言辞,就知道你的底细,你说说你怎么混江湖武状元你怕是连京城都去不了就要被人抹了脑袋。”
江流儿惊出一身冷汗,师傅在山上对他说的最多的话就是人要圆滑也要正直,但人不可尽信,多少心怀鬼胎。
“是不是以后到了外面,是个人给你点好处你就要散光家底啊”
掌柜的步步逼人,江流儿眼里的几分光彩也熄灭,竹竿接着说:
“如我所说,你师父是个正直的人,我当年还在江湖上漂泊的时候与他有过几分交情,但我觉得他太直了,直的朝廷向他伸出橄榄枝的时候他依旧要凭着自己的实力去考取功名,直到人尽皆知的实力强大。”
掌柜的把哪壶白天客人喝剩下的小半壶酒拉到自己身前,小抿了一口,脸颊就如肉眼可见的速度红润起来,又抿了一口就像是要飘飘欲仙般的歪三倒四。
他把哪壶酒扔进锅洞里稳稳的站住,半滴也没有撒出来,他看着江流儿低着的头就有些烦,他猛的一拍江流儿的头顶,几乎把他拍的陷进地里,江流儿抱着头嚎叫起来。
“哼,这点力道就忍不住了那断指之痛,皮肉分离之苦你是迟早要试的,还不得半里之外都可以听到你的嚎叫别丢人了吧,时间功夫你是练到了天外去”
掌柜的叹一口气,接着道:
“你师父当年打遍天下无敌手,江湖上的龙头老大姜勇都被他一剑斩掉了头颅,诗人都说他是天上的神勇,误落了凡尘,是注定要当上那一人之下的武状元的。”
掌柜的笑了笑,不免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