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熠儿说要来送送你们。”
阮清深答道,现如今成了驸马,他倒有些变化了,从衣着到谈吐,确实与当初在阮城那个愣头三公子有很大差别。
明在闻言停下手里的动作,怪笑道:“哪个要你送真真是折煞人了。”
“咦!你这大脑门是怎么回事”因为明在同她讲话,师允熠难免看过去,这便看见了明在额间的六雪尼。
大脑门
明在蹙了蹙眉头,她的脑门应该没有师允熠大吧……
“这是你画的可真好看,回头我也让宫里的宫女给本公主画一个。”
明在没有接话,她是昨晚上洗漱的时候发现这朵六雪尼的,也不知怎么会长出这种东西出来,这可是原来墨痣出现的位置呢……
她心里奇怪,可是找不出个所以然。
“昨日的事如何处理的”两个小姑娘在这里聊天,阮清渊也和阮清深说话。
“大理寺按照四弟查出来的又彻查了一遍,婚服是师允贤身边的绣娘做的,落弭香是师允贤身边的大嬷嬷出宫买的,桃叶将熏了落弭香的仿制婚服换了,栖息地那边也是师允贤身边的宫人做的手脚,一切都是师允贤的授意,皇上已经将师允贤关进天牢了,本打算即刻处斩的,但文贵妃,也就是师允贤的母妃哭闹不休,熠儿也没想做这么狠绝,于是就先让师允贤待在牢里了,估计是难放出来了。礼贤殿内的宫人、绣娘全都受了处罚,发配了,熠儿念着桃叶悉心照料了她十几年,没忍心,只让杖责了三十大板,提前遣出宫了。皇上还念着四弟的功劳,已经命人送黄金白银去阮城了。”
阮清渊抿着唇点了点头,对此事不置一词,然而回阮城的第一件事就是联系行醉,让三瞬门秘密杀死师允贤,断了桃叶的双手。
——他向来不是一个大善人,既说过让伤了明丫头的人付出代价,那必然是要让他满意的代价。
“这些日子不知祖父的身子如何”
阮清渊闻言暗了暗神色,想着他们过来时阮山河那副缠绵病榻的样子,淡淡道:“许是没有多少日子了,你可能得回来。”
阮清深听了不免有些悲伤,两个人也不说话,默默地站了会儿,那边两个小姑娘不知说了什么悄悄话,好一会儿才说完,这才正式返程。
回到阮城又在私塾上了几天课,因为冬至便要到了,明在在功课上便加紧些,加上阮清渊这些日子有些忙,明在便一直没有往阮清渊的住处跑。
这日下午正是算学课,大约课上到一半的时候,姜纸砚跑过来了。
明在已经有几天没有看见姜纸砚人了,此时因为学室突然闯了人,她转眼看过去,便见姜纸砚一脸惊惶满头大汗的样子,不知为何,明在眼皮一跳,心里“咯噔”了一下。
“你是谁”教算学的先生见姜纸砚闯进来,有些不悦,拿着书踱步过去,谁料姜纸砚已经找着阮明在,径自跑了过去。
“你是哪里来的不懂规矩的毛孩”算学先生怒了,姜纸砚恍似未闻,急急地跑到明在跟前,声音颤颤道:“明在,城主快没了。”
明在……城主快没了……
“啪”。
明在握在手上的笔猛地离手,砸在书桌上,滚了两圈,掉在地上。
周围响起一阵唏嘘。
正是下午的最后一节课,冬天的傍晚,柔弱的夕阳散着微凉的光,将小姑娘半侧脸照得昏黄而脆弱。
明在眼眶陡然红了起来,她木然在位置上,不去看姜纸砚,也不知看什么,只是呆愣地坐着。
“明在”一边的长命小心扯了扯明在的衣袖,算学课她是跟明在一起上的,听见了姜纸砚的消息,她心里也震惊得厉害——尽管知道,尽管爹已经跟她讲过,但还是没想到死亡会来得那么快。
明在是城主最疼爱的孩子,如今传了这消息,明在会是最难过的,长命见此,只能先担心眼前的这位了。
“明在,你别坐着了,公子让我来接你回去。”姜纸砚着急,但看着明在这副样子,语气只能放软又放软。
“明在,我们回去看看城主吧,他说不定还等着你呢。”长命也跟着在一边劝。
“祖父……”良久,明在眼眶中蓄的一滴泪落下来,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