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拔弩张。
赢城邺微眯起眼眸,唇侧笑痕如刃,冰冷无情,浑身散发出的那股危险气息,逼得少雨险些喘不过气。
“是啊,我是你什么人又凭什么管你!”
他抿紧了唇冷冷望向前方,自此再没有开口说过一个字,他猛地扬鞭狠命抽下,马儿吃痛,如脱弦的箭,向着怀中人未知的命运狂奔而去。
“回来了”
身着便衣的侍卫来报时,凉亭里独自下棋的人正举起一颗棋子迎着疏淡的天光漠然打量,墨玉棋子晶莹剔透,拈在手中愈发衬得长指骨节如玉,他忽然勾起一边唇角,骤地张开手心,棋子坠在榧木棋盘上,发出清脆的撞击声,珠玉般动听。
快要入夏,一池菡萏凝香,含苞欲放,池上是天然紫竹铺就的九曲步桥直通凉亭,少雨此刻便孤身站在凉亭外的步桥上。
亭外的人似乎正在踯躅,不知该进还是退,褚帝面上的笑容渐渐扩大,带得眉目亦飞扬起来,那笑容却分明有一种捉摸不透的深意,他自亭中向她轻轻招一招手,“少雨,过来!”
少雨心口登时一紧,颊上血色刹那褪尽,手脚冰凉如坠冰窟,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一步一步挪到褚帝面前的,脑中只是嗡嗡作响,难以自持。
甫一踏入凉亭,便只觉耳后有凉意飕飕,尚未及反应过来,人已被一左一右两名贴身近侍狠狠按倒在棋盘上,黑白棋子哗哗扑落一地,尖锐的撞击声几乎要撕裂少雨的耳膜。
“陛下!”
她俯趴着,一脸大惊失色,浑然不知褚帝此举何意,身后两人健臂如铁,将她按得丝毫不能动弹,只能半仰起头,修长玉颈弯出惶然无措的弧度。
褚帝缓缓走近,伸手托起她小巧精致的下巴,俯身在她耳边温柔道,“朕先前真怕你随师傅去了,好在赶得及。”
广袖垂落,织锦绸缎的冰凉如水扫过她面颊。
“少雨不敢!”
一字一字从齿间蹦出来,少雨猛一咬唇,用力挣开他的钳制垂下头去,面色白的吓人。
“不敢你会不敢”褚帝冷笑出声,“朕倒是很好奇,还有什么是你不敢的”
半是问句,半是冷嘲。
少雨沉默。
“姬少雨,你可知罪!”
骤然一声,打破死寂。褚帝修削手指蓦地扼住她脖颈迫她重又抬起头,手背赫然绽出青筋,眼底戾气大盛,“谁借你的胆子私逃出宫,又是谁助的你,说!”
少雨心底陡有寒气腾起,咬了咬牙,“都是少雨一人的错,少雨知罪了,请陛下责罚!”
“嘴硬是吗”褚帝怒极笑道,“你不肯说,朕不逼你,但朕今天一定要教训你,让你从今往后牢牢记住朕的规矩!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就算你逃到天涯海角,也永远逃不出朕的手掌心!”
“拿荆杖来!”
少雨死死攥紧拳头,低头瞧见一地黑白狼籍,恰如此刻的混乱心境,不由得扯开唇角苦笑。
褚帝一把夺过侍卫手中的荆杖,竟欲亲自动手。
少雨脸颊登时火烫,一瞬面如死灰。
她以为不过只是顿脊杖,吃点苦头也就罢了,只怕他当真动了气,若是再不手下留情,日后上药疗伤必定不能假手他人,便是师傅也不能!
这样想着,急得眼眶都红了,忽听褚帝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你自己报数!”
话音刚落,荆杖便携尖啸的风声重重抽在上,少雨倒抽一口凉气,只觉得侵刻间浑身便沁出一层冷汗来,臀上皮肉如被撕裂,痛入骨髓。
她一手死死抓住棋盘一角,好一会才从齿间吐出一个“一”字,第二下紧跟着狠狠打落,她咬牙闷哼,手心里冷冰冰滑腻腻全是虚汗。
那处本就是地方,只一杖抡下去,便直痛到嗓子眼里,她却硬生生吞回腹,待到“二”字出口,不觉连音调都变了。
好一股硬气,好一根逆骨!
褚帝冷眸一眯,森森然道,“你若肯开口求饶,朕便考虑放过你。”
他偏要化了她这股硬气,折了她这根逆骨,叫她知道忤逆天子的下场。他早已给她刻上隶属于他的印记,她的一切都是他的,就算是死,也要先问过他答应是不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