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德海听的脸色发白,对吕志明说道,“爹娘,你们可别做糊涂事,这段时间大哥弄得家里鸡飞狗跳,头二十两害得咱们分了家,后三十两又要卖孙女,说出去不知道怎么被人笑话,二哥回来只怕是要对家里寒心。”
吕志明被他说得心中打鼓,这才惊觉自己刚才的蠢念头,无论如何,这也是自个的亲孙女,要真是做了这种事,往后还怎么在村里抬起头。
再看了几下大房两夫妻不以为然的神色,忍不住暗自叹息,或许自己这把老骨头是真的做错了一些事。
随即将烟斗敲在凳子上,重重的咳了几声,说道,“是我刚才糊涂了,娇娇说得对,这是你家做的错事,就该你自家解决,莫说只是赔些银钱,便是把你剁了,那也是你活该!”
“可我不也是想着为家里添些进项……”吕德发还要说话,吕志明登时就火了,一烟斗甩了出去,骂道,“你个败家子!还敢说话,要知道你今儿是这副德行,你跟个猫崽儿大的时候就该把你掐死,还免得你娘一晚上醒七八次,生怕你咽了气!”
毕竟有外人在场,吕志明硬生生忍住自个的脾气,又对瘦男人说道,“大兄弟已经在这废了不少时间,我便做个主,给他家留三亩地自个过活,其余的七亩地都给了大兄弟,若还有不够,我来贴补。”
说罢不等其他人反应过来,便指使着吕静香进屋拿了地契出来,张氏见吕志明动了真火,也不敢再劝,只是见着自个儿的地契转眼就到了别人手上,她这心里像被刀扎似的,只能拿眼睛剜吕娇娇。
瘦男人也不客气,叫手下人收了过去,“你这几亩地也不都是上田,按理说值不了三十两,不过今日这小姑娘颇合我眼缘,也就不与你们计较了。”
说罢转身要走,见吕娇娇一脸关切的扶住高氏,对她笑了一笑,才跨出了院门。
高氏几人见事情告一段落,也不耐烦和老宅再打交道,随意敷衍了几句便都推说自己有事回了屋。
前脚刚进了屋,后脚帮着吕德海家起房的吕德成就回了家,还带上吕娇娇一早便要的石磨和一头健壮的驴。
见几人脸色都不大好,询问了几句,大妮从头看到尾,又见大家都憋着气不说话,便简单的说了几句,一些污言秽语也没有提,饶是如此,吕德成也是火冒三丈,当即拎了棍子就往老宅跑。
后头跟上去的吕德海回来说,那场面真是比上门讨账时还混乱,吕志明发了火,也想让大儿子受些教训,便不理会。
吕德成打得自个大哥鬼哭狼嚎的一屋子转,吕德发也不敢往外跑,要是叫人看见被自个弟弟撵着收拾,他真是没脸出门了,要不是李氏哭喊着护住他,只怕是要叫吕德成打破了头。
吕德成走之后老两口也对大房有些失望,便说了往后自个儿起灶做饭,不再理会大房。
那天的动静闹得不小,附近的人家虽然怕被牵连没有过来,却都听了个大概,便是往常与张氏交好的,如今见了她也皮笑肉不笑的打声招呼,便忙不迭的走远。
杨氏捡了村里的闲言碎语来说,眉开眼笑的,越发显得年轻精神,而且高氏早些年在村里的恶毒后母的名声也被打破,来帮着吕德海家起房的许多妇人和高氏渐渐相熟起来,发现她心思灵巧,性格又好,便和高氏越走越近。
“娇娇,上回你不是要买种蛋么,我爹说他今儿去我姑家牵牛回来,问你一块儿去不”王有福从镇上回来见着坐在院门口的吕娇娇,便问了一句。
“去!”吕娇娇急忙站了起来,拍打几下衣裳,揣了些银钱在自个身上,朝屋里喊了几句,听见有人应了声,便笑着同王有福一道往他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