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娇娇被扯得一踉跄,好容易站稳了身体,抬起脑袋却对上了一双盛满揶揄的眼睛。
面前的人眼睛清透明亮,配在这样一副猥琐的面容上极为违和,还没反应过来,就见男人开口说话,“你做得了主”话是对张氏说的,眼神却落吕娇娇身上。
不知道是不是离得近的原因,原本听起来尖利的声音此时也柔和不少。
吕德发蹲在地上竖尖了耳朵,张氏一听这话也觉着有门,点头如捣蒜的答应道,“当然…我是她大伯母,自然是做得主的。”
“老大媳妇,你干啥娇娇是你侄女,你咋能说出这种话!”李氏慌乱的看着张氏,大妮想溜出去报个信,奈何李氏依靠在她身上,她半点挪不得步。
张氏眼泪唰的一下就冒出来了,哭哭啼啼的说道,“爹娘,并非媳妇心思坏,而是家里如今没有一分钱,您二老的棺材本也补不足这个数,二弟他俩年轻,往后的孩子还多着哩,娇娇聪明伶俐,跟了大兄弟必然能谋个好生活,可家里若是没了德发,要我们娘几个咋办”
吕志明心里动摇了几下,却还是颤颤巍巍的说道,“可…可这……”
张氏见两个老人的口气软了些,急忙添了把火,“德发可是您二老头胎生的孩子,您心里不也疼着吗再说了,要是没了他爹,我家闺女再一拖,就是十七八了,您二老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吧!”
这话一下子就说到李氏心坎上了,头胎生了吕德发之后她也有过几个孩子,要么就是小产,要么就是出来见了天就没了气,好容易有个姐儿活到快三岁,一场病又要了她的命,她本以为自个命里只有吕德发一个孩子,再加上吕德发身体不好,便把他当心尖尖宠着。
不成想三十几岁还连着抱了两个孩子,可是对吕德发的宠爱早已成为习惯,若是吕德发出了事,她真是一点也不敢多想。
看着院里几人的神色变幻,吕娇娇怒极反笑,厌恶的扯了扯嘴角,一把将张氏推开,挽了袖子抄起门后的扫帚就抽在张氏身上。
“既是你屋里犯的错,你有房有地有儿有女,平白牵扯我进来,真拿我当面团了不是,任你搓扁揉圆!不说我爹娘还在世,就是不在了,爷奶也没老糊涂听你撺掇卖自个亲孙女,轮得到你拿我抵账今儿就是闹到县里,我也占得住理,我倒要看看,如你这般强卖侄女的,该挨多少鞭子!”
院里的人也没料到前一刻还和和气气,柔顺秀丽的姑娘家,动起手来是一点儿也不含糊,眼见张氏被她用竹扫帚抽了好几下,疼得在地上打滚,哭得眼泪鼻涕糊了一脸,她才住了手。
吕德发看见自个婆娘遭了打,慌忙跳起来冲吕娇娇骂道,“没大没小的东西!还敢对长辈动手,今儿由不得你,就是你爹在这,那也得听我的!”说着还想过来拽吕娇娇。
吕娇娇对他早有防备,一扫帚就把他伸出来的手打了回去,内心直欲做呕,所谓的大伯父还不如张氏恶心的直接些。
张氏没想到连自个男人都在吕娇娇手上吃了亏,脸色扭曲难看,挥舞着手就冲了过来,“你个小贱蹄子!当年我嫁进吕家来,你爹还不及我肩膀咧,若不是我和你大伯在上头顶着,哪有他好日子过,如今我说要卖你,那就得卖你,谁来都不好使!”
“家里谁要敢动这个心思,我拼着这条命不要,也得去县老爷那击鼓鸣冤!”高氏挺着大肚子小跑了进来,身后跟着脸色酡红的吕德海和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