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家堡。
天还没亮,堡里一片静谧,唯独门窗紧闭的书房里透着光。
火光。
伴着燃烧的黑色夜行衣,升腾而起的黑气烟气,将铜盆四周熏黑。
连城璧的脸色更黑。
“那个家伙到底是谁”
“从哪里来的”
“用的又是哪一门哪一派的武功”
……无数无法解答的疑问,让他的脸色更加难看了。
尤其是想到失去的碧血照丹青。
此剑乃上古神兵,虽然随着时间久远,人们已经淡忘,如今武林,更是只知割鹿刀,而不知其它,但不能否认,这确实是一柄世间罕见的宝剑,而且与他所习练的武功袖中剑极为契合,简直就像是天生为他所生一般,当年他也是偶然从一个恶徒手中得到。
一件趁手武器对练武之人的重要性,不言而喻,而更重要的是,他不能让今天的事情传出去。
“我得把剑夺回来。”
“还得制造一个失剑的理由,否则,别人一定会奇怪我的佩剑去了哪里,一番探查,今天的事还是瞒不住。”
“说到底,之前我还是太轻敌了。”
……连城璧有些头疼的揉了揉头,他现在终于有些后悔去找李杨了。
“梆梆。”敲门声骤然响起。
“谁”连城璧惊了一下,连忙挥挥手,袖中生出道道掌风,呼呼的驱散了屋中烟气。
“是我。”沈璧君的声音响起,语气中透着从未听过的温柔。
或者说,是李杨从未听过的温柔。
倒不是说沈璧君对李杨有偏见,故意不给他好脸,实在是她对李杨温柔不起来,甚至她还有点怕李杨。
不是怕李杨这个人,而是怕李杨带给自己的改变。
那个男人,就像是一头具有侵略性的猛兽,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充满着一股野性,每次跟他在一起的时候,沈璧君都感觉自己变野了,幸好只接触过两次,若是接触久了,她真不知道自己会变成什么样,要知道,就这两次,都已经逼得她说出了”卧槽”,这事搁在以前,她简直连想都不敢想。【… !小说更好更新更快】
也正是因此,她到现在都不敢对别人说,自己是通过一句“卧槽”带回的割鹿刀,只说是李杨侠肝义胆,将刀送还给自己,反正这也是事实,不是么……
也只有回到自己的圈子里,她才能继续做回曾经那个知书达理的沈家小姐,而现在,她所要做的,是一个温良贤淑的连少夫人,一个妻子。
妻子对自己的丈夫必须要温柔。
而连城璧听到这足以软化一切冰冷的温柔之声,内心却只感到阵阵的痛。
此时他想到的,不是沈璧君如何的知书达理,如何的温良贤淑,而是那一晚,沈璧君独自抱着割鹿刀回来的一幕,是之前,甫一见到李杨和女人躺在床上一片狼藉的那一幕……
这两个人之间真的什么事都没发生
那样一个淫贼,居然会放过武林第一美人
割鹿刀丢失,沈家庄、连家堡、逍遥侯,之外又不知有多少势力、多少人在觊觎着,到头来连刀的影子都没见过,最后,竟是由沈璧君这么一个武功不高、心机不深的弱女子,孤身带回,还是夜里,怎么做到的
真的是那淫贼侠肝义胆啊呸!那种人们也能叫侠肝义胆
沈璧君为什么要撒谎
……越想,疑问越多,连城璧的心就越痛。
他也没有证据能证明沈壁君对自己不忠,之前夜袭李杨的事,实在不光彩,有辱连家堡名声,不能说出。
退一万步讲,即使他能证明什么,又能怎么样难道要公之于众,休妻,让所有人知道堂堂的六君子、连家堡堡主,被戴了绿帽子
“吸。”
“呼。”
连城璧做了一个深呼吸,强压下心头的万般猜疑,脸上勉强挤出笑容,着一身早已换上的白色衣服,看也不看铜盆里已彻底燃尽的夜行衣,过去开门,当门开的瞬间,天空蒙蒙亮的光线照在他脸上,折射出春风暖月般的光彩,仿佛重新化身成了六君子之首的连家少主。
“壁君。”
他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