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路折返,安谧如常。
那古怪的金色甲虫究竟去了哪里无法得知,却先前那廖奉贤的遗言中已经说明,此虫名蝜蝂,颇为古怪,好负重却入道炼则有镇压之力,受廖奉贤所致而停留其中,以镇压其死后尸体不会破开棺盖离开。
就起手段而言,当真是万全以对。
便瞧着手中黑石,陆尘也知需得如此才行,否则死后成了煞尸,就那无声无息便来到近前的本事,是如何都无法躲避,只怕稍有不慎,便害了子嗣血脉,断绝传承。
“台鉴国,天命阁,皆死后不详...”
皱起鼻子,陆尘又念叨一句,却也想不通其中究竟怎个缘由。便如那廖奉贤遗言所书,是堪破天地造化之术为大道摒弃,便死后也不能得个安宁,纵灵魄也不入阴界地府,就于阳界消散才行。
欲问青天道如何...
念及那遗言最后一行,陆尘也是觉得无奈。
道如何便老鬼也不知,是真仙并非终点,却古往今来,堪得无上境者又几人不过血天已经身死,天选寻仙域而去。自那之后,无上境便老鬼也不能探求,自那之前,又几人可为无上存在。
行道难,自古如此。
“欲求不得,这廖奉贤也是心中余恨不能消减,否则又如何要问青天道如何...”
深深一叹,陆尘心中百感交集,就见到前方已经见了尽头,就重新警惕起来,将那大石缓缓推开些许,又挖出一条隧道在旁侧观望。然此间所见,一片安谧,只一片风波后的狼藉作满目疮痍,却久久不见大蛇与蜥蜴再度出现。
不断回溯的时间,不断回转的空间,都因霸下图的消失,因那悬棺落地,恢复了往常的运转。便就此离开,也该再无阻拦。
陆尘松了口气,自地下一跃而出,就目光扫过周遭,搓了搓鼻子,终究是再无停留,选定了一个方向就此离开。
深山野墺,丘陵起伏,古木参天,奇花异草。
就一路走来,各种古怪已经屡见不鲜,就那生有利齿喉咙的怪花,有血有肉的镰草,更许多剧毒虫豸连连出没,真个三步一凶险,五步一害命,只怕稍有不慎就会丢了性命,是陆尘也每每心惊肉跳,却难免落得一身狼狈,鲜血淋漓。
便将将不久,陆尘就见了一满布尖刺的怪树,嗅到腥味便摇晃起来,锋锐的枝梢如藤蔓般激射,险些将陆尘的心脏都洞穿。
蛮荒古地,步步凶险。
“那青龙忽起之地反而更是安全一些...”
就抱怨一声,陆尘终于寻了处水源暂且安定下来,却前后不知身在何处,虽是分得清方向,可究竟该向着何处才能离开,去往圣教是无法定下。便横渡虚空也不能,就怕此间气机混乱,一个不甚便落入凶险之中,丢掉性命便不值。
还得慢慢寻找才行。
却先前几度有惊无险,陆尘也是心力交瘁,只得暂且停留下来,倚靠水源恢复体力。蛮荒古地前后纵横不知多少里,非轻易便可离开,更其中险地无数,又偏偏毫无准备便到了其中。
陆尘心中有许多无奈,许多感慨,却终究只得认命。
就原地盘坐下来,饮水止渴,又寻了许多野果充饥。只四周瞧去,肉眼所及之处却不过树海苍莽,也不知这蛮荒古地究竟前后纵横多少里,至如今也不过见了其中些许罢了,是冰山一角也不为过。
“蛮荒古地凶险无数,便言说三步一天险,五步一天蜇也不为过,却离开那青龙忽起之地到如今,除却那些个古怪的花草与虫豸便再无其他...绝不会如此简单才对。”
吞下口中野果,陆尘拍手起身,就瞧了眼渐渐西沉的日头,眉关悄然皱起。
“夜里的蛮荒古地更是凶险。”
前次置身蛮荒古地当中,是因来访圣教。
却那次不过居于蛮荒古地外围边缘,未曾深入其中,却夜里也总会听到鬼哭狼嚎之声,更那些个异兽层出不穷。便陆尘所见,怎个金色的怪鸟,怎个大如山岭的蜈蚣,端的无比可怕,就沈先生瞧到都变了颜色,禁不住心生恐惧。
“还是尽快寻到出路才好。”
抹净嘴角汁水,陆尘终于抬步离去。
蛮荒古地不知纵横多少,却凶险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