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我应该死了,没有人能够在这种绝境中生存下来,这种濒临死亡的体验我并不是没有过,但这一次我并没有抱着哪怕一丝或者的希望能够活下来。
可命运又与我开了一个玩笑。
这似乎是一个很长很长的梦境,我以一种第三人称的姿态看见了自己,我看到自己的身躯渐渐腐化,最后只留下一具白骨。
那这是我吗我想我已经死了,我几乎都能够听见死神缓慢的脚步,那应该是一个提着镰刀的骷髅形象,双眼是不灭的火焰,穿着深蓝或者黑色的斗篷。
可这只是我的想象,我看到那白骨之中似乎有着东西在蠕动,它们在膨胀着,包裹住了我的身躯,我不知道那是什么,可我似乎见过。
哦,对了!我几乎尖叫起来,虽然我发不出声音。
是那个小孩,不,或者更准确的说,是我。
这解释起来可能有些麻烦,但曾经的我不止一个,关于这部分的记忆正在我的脑海中觉醒。
我想这在开始的的时候应该是我的精神分隔开了相等的两个部分,也许并不是相等的,但很明显我的躯体中有着不属于我的一部分,而那一部分更加适应于当年的那些生活。
我们互相之间并没有什么交际,而他也在极力的掩饰着自己的存在,似乎他认为自己的存在是造成这一切灾难的来源。
随着记忆的不断觉醒,我能够体会到他当时的心情,而且这样接受起来也比较容易。这种感觉就好像之前我的大脑是被很多个透明的锁链分隔开那样,我或许可以透过那些锁链感受到一些东西,但我始终与它们有着距离,而现在,这些锁链被一齐崩碎了,再没有力量能够阻止我取回那原本就属于我的记忆。
当我完全接受了这一切,我也恢复了对于外界的感知。
是的,我又活下来了,在吐出一大口堵塞在口鼻的海水之后,我感到那刺眼的阳光暴晒在我的身上。
“哦,对了,安娜。”我想要站起身子,可从各处肌肉上传来的疼痛使我无法动弹,我想现在我的身上至少有着二三十道伤口,那可能是各种原因造成的,比如龙卷风造成的暗流,海底的礁石甚至是鱼虾的啃食,毕竟严格意义上来说我已经是死过了一次的人。
等等,难道安娜也死了吗
是的,作为一个普通人,他可能的确不会在这种灾难中生存下来。
想到这里,我那仅有的一点劫后余生的喜悦也消失了,如果安娜死在了大海上,那么又为什么要让我活着呢
也许那个人格的我说的不错,我的确是一个会招致不幸的人。
无论是我的族人,还是卡佩爵士,直到现在的安娜,我的爱人。
“也许死的人应该是我,你知道吗”我对我自己说道,任由那毒辣的阳光照射进身体,它们在蒸发着我的水分,我想不久我就会变成一具干尸,留给虾蟹或者鱼鸟,再或者昆虫以及微生物作为它们的粮食。
一阵细微的咳嗽声使我打消了这个念头,我不会听错,这是安娜的咳嗽声。
感谢上帝,她还活着,这简直是我所遇到的最幸运的事情。
可我已经变得无法动弹,烈日剥夺了我绝大多数的行动能力,事实上它也剥夺了我的思考能力,我本该检查一下周围的情况的。
但现在我只能任由安娜拖拽着我的身体,即使能感觉得出她非常小心,可那些石头还是会让我背上的伤口进一步的扩大。
我感觉她应该是将我拖进了一处潮湿的东西,伤口中塞满潮湿泥土的感觉固然不好受,可这样确实也使我避开了会使我再死一次的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