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二把的好日子,我也得早早起床,咱们都动起来,给二把把亲事办好办妥。”
“老头子,你感觉精神怎么样”
“夫人,你可别说,今天我感到特别好,好像身上好利索了呢。这是苍天在照顾我呢。”
“那就好,希望这桩婚事能把你的病给你冲冲。”
第二天,一直卧病在床的左文法竟然也早早起来,看起来精神出奇地好,令夫王氏十分欣慰。
左二把见父亲这样高兴,心里自然也就高兴起来了。
左文法夫妇两个一边忙碌一边说:
左王氏说,“当家的,到底是人逢喜事精神爽。二子成亲,了你我心头大愿,真是一件大好事。”
左文法说,“是啊,我这身上的病好了一大半儿了。”
左王氏说,“当家的身子骨一向硬朗,是家里糟事儿太多,未免伤感了些。”
二人又想起了二把认义父之事。
左文法沉思着说,“本来,二把拜张贤弟作义父,是喝过酒的,过了仪式的,理应请张贤弟夫妇过来喝杯喜酒,受个头。可眼下,事情办得急促,路途又遥远;二把呢,成亲以后,马上就要去苏州找他,这杯喜酒,就让二把见了他义父义母的面再补上吧。”
左王氏说,“是啊,夹人不夹礼。当家的,不妨修书一封,把这个情由说得明白些。二把,到苏州后,在你义父义母面前,替你父亲多担待些。”
左二把说,“义父深明大义,决不会计较这些小事的。”
左文法说,“那也得和老贤弟交待一番。对对,趁我现在精神好,马上就写。张贤弟帮衬咱们实在是太多了。”
左王氏说,“现在就写吗当家的,再想想,还有什么礼节得让二子亲自过”
左文法已经铺开纸张,坐在桌前,嘴里念叨着,猛然想起,说,“快给儿子备祭祖物品。此等大事,怎么能忘了呢!”
左王氏猛醒,说,“这事怪我。都是高兴的忘了。”
作娘的遂打点好祭祖物品,送左二把出门,边走边说,“你要好好祭典你爷爷娘娘,其实,娘娘最亲的就是你。临终的时候还说没见着你的面儿是最大的憾事呢!”
“娘,放心吧。”左二把心里一酸,默然点头。
村外。祖母墓前。
田野里一片静寂,初夏的风微微地吹着,太阳依然那么灿烂。麦子穗粒渐渐饱满,玉米高梁过膝,满眼都是一片绿油油的。
贺玉赶着羊,走过来,对左二把说,“这下,你可终于成人了,也终于扎下根了。”
“这些人多亏了你。等一会儿,我要好好地敬你三杯。”
“二把,原谅我吧,我不爱参加人们的婚礼,包括你的。只要恭贺之意到了就行。”
“连我喜也不参加吗”
“不,谁的也不参加。”
“你不参加别人的婚礼,是因为你找不到媳妇,还是因为你不想成家”
“我多想的是雪中送炭,而不是锦上添花。”
就这样,贺玉跟左二把打过招呼以后,就赶着羊,走了。
看着他的背影,左二把一点办法都没有。
左二把长跪在祖父祖母坟前,涕泪交流,想起老人对自己的一片慈爱之情,孙欲孝而亲不在,想起自己公正之心却每每遭遇世事之挫,想想日后之路不知如何走,一时五内俱焚,摧肝动肺。猛然想起母亲叮嘱早去早回,家中还等着自己做新郎成亲呢!于是,再跪拜,站起来,拍拍土,大步回家。
唢呐已长长短短地响起。一顶花轿落在张翠兰家。
张翠兰身材颀长,圆圆的脸庞,鼻梁稍有些扁平,两颗小虎牙,一笑,两个浅浅笑靥微微荡起,仿佛那笑被晕染开来,钻进人的心里。本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子,皆因这一笑,令张翠兰平添三份姿色,五份妩媚,七份韵致。
女方喜娘正用五色线为她开脸,男方喜娘已三次催妆。
“翠兰姐,你今天真是太漂亮了。”
“是吗哪个女人都有最漂亮的一天。”
张翠兰催促喜娘快点。
喜娘悄悄地对张翠兰说,“姑娘,你得假装不愿意,故意慢腾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