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清宁宫回来,喻孤箫便闷闷不乐的,季迎江养着伤不在他身边侍奉,严七一向寡言少语,虽然看出他有心事也不敢过问,只是偷偷地跟季迎江说起过,但是喻孤箫每天去看季迎江也不过一两次,去了也只是问问伤的情况,季迎江也插不上话问他原因。喻孤白还在忙着新政的收尾,也没时间过来,喻孤沐心里也不痛快,所以也没有来过,东宫一下子冷清下来,所有人都小心翼翼地做着自己的事情,到处都是一片死寂。
喻孤箫总是在书房待着,翻开奏章,却一直在出神,心里是乱的,也是空的,什么也没有在想,但是又像是在胡思乱想。
就这样过了两日。
转眼到了朝会,朝会上喻孤箫也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群臣奏报他也听不下去,喻孤白站在他的下首,看着他这副失了魂的样子心里疑惑,趁喻孤睿奏报新政推行情况,轻轻戳了戳喻孤箫,小声问道:“大哥,你没事吧”
喻孤箫摇摇头,喻孤白也不敢再多问。
喻孤睿奏报完,也便没有了要事,多是些琐事,喻孤箫也没有心情听,只是,就在他以为今日朝会就要结束的时候,沈丘突然站出来,道:“启禀陛下,臣沈丘,有本奏。”
喻泰坐了许久了,也有些乏了,后面都是些琐事,他听着也心烦,此刻心里更是烦躁,他微微抬头,“奏。”
沈丘道:“臣沈丘,参太子殿下。”
瞬间整个勤政殿所有人都瞠目结舌,愣住了。喻孤箫微微斜过头去,原来是沈丘,他便知道了是什么事。喻泰脸色一沉,瞥了喻孤箫一眼,随即看向沈丘,道:“讲。”
“太子殿下前几日前往林州督查,与一女子同行,名为督查,实为与女子相会,二人在林州同吃同住,而且,还游历了林州的七夕庙会。在林州,因为开国县侯朱寿凌的侄子朱子林看中那一女子想要强娶被太子殿下处以斩刑,太子殿下身为国之储君,以公谋私,为解私仇斩杀侯爵亲眷,此其过一也;太子殿下回京之后,其下属季迎江牵涉到睿王府刺杀一案被陛下处四十杖,陛下命殿下将其带回处置,但是太子殿下私自加刑,将杖刑改为军棍,虽说算不上忤逆圣旨,但却见其暴戾,对待至近的下属尚且如此,他日,若是朝中臣子忤逆其意,岂不更是凄惨,思之,甚觉其寒。”
刚刚肃静的勤政殿瞬间一片哗然,沈丘和喻孤睿相视一笑。喻孤白看着喻孤箫,喻孤箫则是淡定地肃立,一动也没动,本来不宁的情绪此刻也安定下来,沈丘,果然是出手了,却打了一手烂牌。
“启奏陛下!”祁青陈出列,躬身道:“刚刚沈丘所说,多有不实。陛下知道,朱寿凌是家父的门生,虽远居林州但与太师府来往甚密,太子在林州的事情他早已告知,朱子林是因刺杀太子被判斩刑,而且,殿下只处置了朱子林一人,朱氏各族并未牵连,朱寿凌在给家父的信中对殿下感激涕零。此信臣未带在身上,若陛下想看便可差人去取。至于沈丘刚刚所说的,公报私仇一说,分明是构陷,望陛下明鉴!”
喻泰点点头,道:“不必了,你又不会骗朕。”说完,喻泰看向喻孤箫,沉声问道:“太子,可有辩驳”
“除了刚刚国舅所言,沈卿所言,皆属实。”喻孤箫答道。
“这么说,你对沈丘参你的两过也都认下了”
林州的事情喻孤白不清楚,但是季迎江的事绝不是沈丘所说这般,他刚要替喻孤箫辩驳几句,稍稍一动,便被喻孤箫拉住了。
“既是事实,儿臣皆认。”喻孤箫不卑不亢地应着。
喻泰轻轻揉了揉眉心,沉声问道:“你和洛凝儿,是怎么回事啊”
“西暨凌王返国时托儿臣照料洛凝儿,父皇应该也还记得。”喻孤箫道,喻泰点点头,他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