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唐箬词费了好大一阵力气,才将他沾血的衣服拿了下来。幸好伤口不大,也只是如沈月阁所说,只划破了右胸前的皮肤,大约有半指的长度,血肉外翻看着甚是狰狞,不过还好,不算过大的伤。
唐箬词虽知这伤容易好,但心中还是一阵难过,仿佛这伤是她自己也感觉到了一样,一颗柔嫩的心隐隐作痛。她用干净的绢子蘸了些药酒,叹了口气,尽量慢慢的替沈月阁去除了血迹,清理的伤口。
这烟酒的酒性浓烈,伤口一见这些东西,那最是疼痛。唐箬词明显看到沈月阁胸前的肌肉一阵战栗,他的腹部也止不住的在收缩。可她只看了一眼后,就不敢抬头去看,她不敢看沈月阁因为疼痛而皱起的眉头。
绷带终于缠上,唐箬词长舒了一口气,经过这一番漫长的等待。沈月阁的嘴唇更是苍白了几分,但脸庞却因剧烈疼痛,而变得异常红润,就如庙里头供的城隍娘娘一样。
沈月阁叹了口气,看着胸前的伤口被包扎得十分细致,便强撑着笑意道:“到底是你的手巧,随军的军医是个糙汉子,每次看着他小心的自己手都抖,可这还是疼,你就不一样了。”
唐箬词在盆子里洗了下手,又去檀木衣柜里,给他取了贴身穿的衣服,接话道:“我怎的不一样了,还不是一个人,这是你心想的不同罢了。我看呀,你说不定还是在哄我。”
沈月阁“嘿嘿”一笑,痴痴的挠了下头,“军营里的饭不好吃,一顿三餐没盐没油的,七日都见不了一顿肉,一点肉星儿都没有。”
箬词将里衣放在桌上,解了盘扣,又到他肩上拍了下,笑道:“快伸手,帮你穿衣服,慢慢来,一定别着急。”
沈月阁一边伸着胳膊,又继续说道:“早上吃的鱼汤,午时吃的鱼肉,晚上是鱼肉里再加些虾。我就纳闷了,南三省不是说春倒寒,这寒得农物什么的都死光了,可这鱼虾倒活得更旺了。”
唐箬词小心的替沈月阁穿上衣服,又全神贯注的给他扣着扣子,生怕碰到了他伤口,等着扣完了最后一个,她才道:“哪怕再寒,这鱼虾都在水底沉着,水是越往上头越冷,下面的必然是寒不到什么,鱼虾又以湖底的淤泥为生,吃些水草什么就活了。又不是人,一日三餐,五谷杂粮,一顿都不能少。”
说罢,唐箬词又赌气似的说道:“一会去穿常服,还是去穿朝服,穿哪件,要什么颜色你都跟我说清楚,我一时给你找全了,一定要穿得格外体面。凭什么我的男人一身伤,而狗皇帝稳坐高台之上!我一会定要讨个说法回来,要不然我这心里头总是不舒服
沈月阁摆了摆手,叹了口气,脸上带着一丝无奈的笑,随意伸起左手朝衣柜指
了下说道:“我不在这几日,内务府肯定分发新的朝服了,你拿个颜色较浅的,我穿上颜色深的热的慌。”
唐箬词点了点头,到衣柜里翻了好一阵,到压箱底处拿出了两件朝服。一件是男装,一件是女装,都是鸭青色的,颜色浅是浅,但看着格外沉重,也不喜庆。
唐箬词朝地上啐了一口道:“该死的内务府,你说说冬日里深的是黑色,浅的是紫色,夏日里深的是湖蓝色,浅的是鸦青色,都格外的丑。”
沈月阁“嘿嘿”一笑,等着唐箬词替他穿上了衣服,才问道:“那你到底喜欢穿什么颜色,若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