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月寒一提起他师傅,内侍监的小脸上就流下了密密麻麻的汗来。但他还是强撑着要倒下去的身子,弯腰诺诺的说道:“是,奴才明白。”
这叫内侍监怎能不害怕,他不过刚到御前伺候。虽说他已经一切毕恭毕敬,但他心里实在害怕的紧。
他的师傅上次被皇上赏了个绝世的宝贝,结果第二天,就因准备的茶水太烫而被斩首示众。所以才让他,作为现在的内侍监顶了上来。
沈月寒见内侍监神色有异,倒也觉得有趣,便放松了身形,慵懒的说道:“你别害怕,这又不会教你怎么样”
内侍监身子一抖,又糯糯的应了一声,没想到沈月寒又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内侍监战战巍巍的答道:“奴才小名唤作壮子,后来师傅赐了我个名字,叫松檀。”
沈月寒眉毛一挑,自顾自的说道:“松檀,这个名字倒是极好的。”说着,他又看向松檀道:“你师傅也算有心;松香、檀香,皆安神静气。看来你师傅是一早有打算,将你送到朕跟前伺候啊。”
松檀蹙着眉毛就往地上跪去,“皇上,师傅虽是有错之人,可他却从无这种心思,还请皇上明鉴。”
沈月寒玩味一笑,那模样真是和沈月阁像神了,他又道:“你果真是你师傅调教出来的好徒弟,动辄就要往地上跪。”说着,他朝着地上瞟了一眼,“起来吧。”
松檀又从地上起来,站稳了身子,又听沈月寒问道:“那松檀……朕问你,你觉得朕应该立后吗”
松檀听言一愣。立后之事,岂能从他一个小太监嘴里说出来。所以他又连忙往地上跪去,口中称道:“皇上,这种事情,奴才实在无法言说。”
沈月寒看他跪在地上,便也没叫他起来,又轻抿了一口茶,嘴角微微勾起,“按照你的意思说就行了,朕会奈你何”
松檀觉得他背上的冷汗,已经顺着脊梁骨往下流着。若是他不作言语,害怕惹怒了这位天子,若是他妄下断论,万一惹得天子不快,龙颜大怒,定也是要受皮肉之刑的。
反正说与不说,都要受刑。松檀索性横下心来,朗声说道:“皇上,您切勿怪奴才多嘴。”
未等沈月寒答话,松檀又自顾自说道:“皇上,无论是于国于您,立后是最好的打算。于国立后,可以安民心。对于您来说,我们这些奴才粗手笨脚的,总有伺候不周的地方。若是皇上能被自己心爱的女子侍奉在身边,您也会龙颜大悦。”
说罢,松檀窥沈月寒以手扶额,貌似在沉思。他眼光一转,又恭声道:“皇上,奴才妄言,请降罪于奴才。”
松檀的双手有些颤抖。他在猜想着,等待他的惩罚到底是什么。
却不想他头顶之上,传来了一道极其宽厚的声音,“嗯……所言极是,那就依你所说,去昭告天
下百官,将适龄女子的画送进宫里。”
松檀也有些疑惑。难道,他这就答应了松檀抬起头来,慌慌忙忙的看着沈月寒。
只见沈月寒一脸轻松,又拿起桌上一个拇指大小的玉雕貔貅把玩着。他发现松檀在看着自己,便挑眉道:“朕说话没听见吗还不快起来,笔墨伺候上。”
松檀听言,连忙站了起来。又赶紧拿起楠木御桌上的搀金松烟墨,到笔洗里取了三两滴清水,滴在成色极好的冰翡玉观音砚台上。
松檀手腕稍加用力,一圈圈带着金色光晕的墨汁就朝着边缘散开。
这砚台与墨相衬极是显眼,砚台冰清玉洁,仿佛透水似的。墨汁浓重带彩,让人看着就觉得低沉而又无味。
可这翡翠砚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