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洵喝了口热汤甚是满意:“你说现在底下那些人,肯定也不会想到抬头看我们俩在屋顶上,这样是不是也像偷情”他自问自答,“一天之内偷情两次,啧,真刺激。”
他兀自洋洋自得,目光扫视间正与从宴场望过来的长兄一对,差点没端稳碗。
齐璟忍笑:“还是快些吃完下去吧。”
秦洵嘀咕:“也就秦子长那个变态会看人偷情。”
提前吃饱喝足,秦洵总算乐意跳下屋顶往宴场去,边走还边为自己提前填肚子找理由:“你看啊,今日来这么多人,像是朝宴,又跟朝宴不一样,朝宴没人管我,我随便吃吃喝喝,但今日是这么个寿星,人家不是盯你就是盯我,我可不喜欢被人盯着吃东西,要是刚刚没吃碗面,我就得饿一晚上,你肯定要心疼我,你饿一晚上我也肯定心疼你。”言罢他还非得齐璟附和他,缠着齐璟的胳膊问,“对不对,你说对不对”
“对对对。”你说什么都对。
吃碗面也好,御膳房的人很懂事,送来的给他们的是两碗长寿面。原本齐璟就打算着等这场象征性应付应付的所谓生辰宴结束,回景阳殿后让厨子做两碗长寿面跟秦洵吃下才算圆满,倒是阴差阳错在宴前吃了。
到了宴场二人顾忌外人,形容间就不复独处时一般亲昵,多少保持了些得体的距离,秦洵平日里挽齐璟的胳膊或是牵着齐璟衣袖习惯了,眼下最多与他并行却不能过多肢体接触,他手里空落落的,好几次下意识微微抬手想去碰齐璟,忽想起场合不合适,忙又收回来,如此几回齐璟有所察觉,偏过头低声和他说:“你要不然还是牵着我,没事的。”
秦洵摇摇头,将特意别在腰间带出门的桃花折扇抽出一展,执于手中随意晃悠:“我手里有东西把玩着就行了。”
今日皇帝来得很早,倒是皇后姗姗来迟,秦洵记忆里现皇后曲折芳总是不大给他们面子,过去年岁里秦洵的生辰就不说了,皇帝总是很予厚待地回回至上将军府赴宴,皇后就没一次随行,总是秦洵那位并无血缘关系的姨娘白绛,带着他的小表哥齐璟,随皇帝一同赴宴。
至于齐璟的生辰宴,因是设在宫中,且皇后中宫之主,怎么说也担着个嫡母的身份,不到场有失皇室体统,这才勉强来走个过场,却也总是各种借口迟到早退。
大约是仗着娘家曲氏是位高权重的文臣之首,皇后曲折芳有这个胆量明着甩脸子,皇帝得给曲家几分薄面,只要皇后做得不是太过分,他也懒得在这些鸡毛蒜皮的琐碎上较真,权当是女人家使小性子,至于齐璟跟秦洵,当然也懒于同她一般见识。
秦洵望着皇后在一众宾客注视下身着华贵凤袍、微微昂首略含
睥睨入座的模样,心想过了这么多年,皇后八成还在记仇。
记他秦洵的仇。
尚年幼时秦洵的生辰是与齐璟放在一起庆的,就如今日这般在宫中同设一宴,如此几番,他四岁、齐璟五岁那年的生辰宴上,皇帝忽然兴起,想当众抱抱秦洵。
那时秦洵还无表字,皇帝还在唤他洵儿,拍两下手,臂朝与表哥齐璟同案而坐的秦洵那方向一伸:“洵儿,来,朕抱抱。”
秦洵也不怯场,噌噌跑去就扑进皇帝怀里,皇帝将他小身子一托抱上身,笑道:“胆量不错啊,今日这么多人看着,不怕朕”
秦洵摇头:“不怕。”
“为什么不怕”
“陛下经常抱。”秦洵年纪还小,有什么说什么,皇帝确实经常抱他,他也没觉得今日被这么多人看着有什么不同。
说者无心听者有心,他这么童言无忌地说出皇帝经常抱他,宴场上难免多了层听不大清的细碎私语,光用猜的都知道会是类似“陛下宠爱秦三公子”之言,皇后的脸色显而易见有些不好看了。
倒不是说皇帝抱秦洵这本身是件多不合适的事,只是皇帝素来不喜欢跟膝下的皇子们多亲近,那时候他还只有四个儿子,最小的是两岁的齐琅。
无论对哪个儿子,他始终是一个严父的姿态,认为男子家就算年纪还小,都不该总是做出朝父母讨亲昵的撒娇形容,至于他的公主们,人数太多,且母亲大多不很受宠,能叫皇帝记挂在心上的,唯有白绛所出一女,便是皇帝的掌上明珠、时年两岁走路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