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跌跌撞撞的昭阳公主齐瑶。
所以这么多皇子皇女贵族子弟们,能经常被皇帝抱在手上,都习惯到在文武百官面前肆无忌惮地扑进皇帝怀里的,除了个昭阳公主,也就现下正被皇帝乐呵呵抱着的秦洵,一个连大齐皇室血统都不沾的朝臣之子。
连皇帝最宠爱的四儿子齐琅都不敢跟他父皇如此放肆。
皇帝却好似对周遭的反应毫无自觉,继续逗秦洵:“经常抱你就不怕了那朕以前第一回喊你过来给朕抱的时候,你怎么也不怕啊”
皇帝都没自觉,秦洵更没自觉,睁着蓝汪汪的大眼睛看向皇帝的面容:“表哥、陛下……像,不怕表哥,陛下也不怕。”
皇帝听懂孩子话里的意思,大笑两声:“因为你归城表哥容貌肖朕,你与归城相熟,所以见着朕也不怕”
秦洵点头。
皇帝被他一番话说得很是开怀,完全不顾身侧皇后铁青的脸色,更不顾自己又重复一遍会不会火上浇油:“对,对,归城确实像朕,朕的四个儿子里,归城最像朕。”
皇帝心情好,就把秦洵放置膝上多抱了些工夫,嘴皮子动了几动就给他和齐璟皆赏赐下去
不少好东西。
秦洵对年幼经历记事不清,当时这些情景对话还是后来长兄秦淮复述帮他回忆的,那场生辰宴最深的印象就是,他坐在皇帝膝上时无意一瞥,茫然望进身旁那一国之母一双怨毒的眼眸里,他惊诧于人竟能依靠一双眼眸投射出如此强烈的情绪波动,那样痛恨至极、恨不得饮他血啖他肉的杀意,时至今日秦洵都没法将之从记忆中抹去,以至于后来,以为小孩子不懂事的皇后面对他时总端出天衣无缝的亲和笑容,秦洵都本能地排斥着她的接近。
也就是那次生辰宴后,家里人识趣,主动向皇帝提出,他们家秦洵臣子之身,与皇子同宴庆生不妥,再没把秦洵的生辰宴放到宫里去。
说是齐璟与秦洵二人的生辰宴,其实与一般朝宴无差,区别不过是宾客将注意力放在他二人身上更多些,秦洵比较意外的是多年深居简出窝在长乐宫的太后这趟居然被请动,虽说迟到早退也没待多少时辰,但已是给足了面子。
秦洵知道这是做给皇帝看的,旁的各色朝宴太后可以与皇帝置一口气不给他面子,但为了堂家安稳,她须得时不时借着点旁事向皇帝表明自己的立场,顺着孙子的生辰间接下台阶,已经是太后的让步。
皇帝很受用,在上菜间时不时朝太后的方向评点几句膳品,照顾她用食,太后不冷不热,感兴趣就吃两口,不敢兴趣随便“嗯”一声,倒也没开口说什么拂皇帝脸面的话。
太后离场早,看皇后如坐针毡的不耐模样约莫是早就想借口走了,却碍于太后在场一直不好说,一见太后的身影没入辇车,她迫不及待地也借口离去。
不多时皇帝看着时辰差不多,笑道今日儿辈生辰,自己坐在这恐众卿有所顾忌不能尽兴,他便去长乐宫看看太后,这处就留给他们自便。
每回不管什么宴,只要皇帝那尊最大的佛离场,秦洵都能很明显地感觉到所有宾客都长舒一口气,毕竟九五之尊坐在上头,连口酒都没法放心喝,就怕自己喝上头不受控制,当着天子的面说些什么不得体的话,酒还没醒就人头落地。
今日生辰宴来了文武前十的新面孔,秦洵明显感觉到这些已经疲于应付熟面孔的臣官们活跃不少,连随父兄来此赴宴的适龄少女们,有的都已经将重心从见熟了的长安贵族子弟身上转移去初来乍到的年轻举子身上,玩得好的小姐妹三三两两聚在一起,面带娇羞地打量着二十人中有无品貌还说得过去的,不时低声交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