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只管告诉哀家,你娶是不娶簇儿及笈不过三四年的事情,离你及冠也同样是三四年,正好合适。”太后漠然,“你该明白哀家的意思。”
秦洵望了眼内门边跪地后几乎整个身子都隐没在晦暗中的大嬷嬷阿冬,唇角勾了勾,又没能支撑住上扬的弧度,很快垂平下去:“若臣不答应,太后今日打算落下这道门锁吗”
不出意料听到门边一团跪地人影处,传来钥匙与门锁在手中轻微碰撞的声响。
“今日不会。”太后显然也听见了那一声轻响,无甚表情地往门边掠了一眼,稍稍咬重了“今日”二字,既是回应秦洵,又在提醒心腹,望回少年的一双眼里,意思一目了然。
那就是以后会了。
秦洵这下却是露了个笑来:“臣可否问一问太后,为何选择臣”
“你一贯聪慧,会不知缘由”
“那臣便直言了。如今林秦与太后、臣与太后,往来都算不得热络,总归是没到能给几家子弟互相指婚亲上加亲的地步,臣妄自揣测,太后选择将堂氏千金许臣为妻,自是因为臣有用,将堂家归于林秦一道,对堂家有利。只是臣着实估量不出,在太后心中,臣与林秦的用处究竟几何臣竟已有用到让太后愿意不计前嫌许配堂氏千金”
太后侧了侧身,贴近厚毯边缘踱了几步,略微曳地的裙摆随着步子发出摩擦地面的沙沙声响,秦洵心想太后这身华美裙裳回去肯定是再穿不得了。
“你不妨先与哀家说说,原本依你所见,哀家会将簇儿许配何人”太后反问。
秦洵略一沉吟:“陵王殿下。”
太后轻轻笑了一声,没什么温度的一声笑音,听上去更像是一声冷哼:“陵王,齐归城,你是以为,哀家会想要让簇儿做皇后”她斜睨过来,“你难道不知,为何如今中宫之位上坐着的人是曲折芳,而非哀家的外甥女佩兰”
秦洵道:“孝惠皇后早逝,中宫之位不可空置,陛下自是另择继后。”
太后脚步顿止,保持着斜睨少年的举止,好似想从少年波澜不惊的面容上瞧出端倪来。
良久,她淡淡道:“是啊,中宫之位从来不会空置,可怜佩兰走得早,连个一儿半女都没能留下。微之,哀家不想让簇儿嫁为皇后,簇儿这孩子心眼不多,在后宫那样的地方,她坐不稳中宫。所以哀家选中的是你。”
要说秦洵最不喜欢应付的人,绝对是太后与皇帝母子。面对他们二人,秦洵必须保持足够的警惕,防备着他们话语中的明试暗探,自己应话也须得真真假假虚实掺半。
他跟太后谁都没说实话。
有孝惠皇后曲佩兰的前车之鉴,太后选谁都不会选择将堂氏女嫁给未来的皇帝齐璟,
一来在今上还在位时,她生怕此举会再招来今上对堂家的警惕,二来即便今上驾崩齐璟继位,太后也难说被今上一手培养大的齐璟会不会效仿其父所为,对堂氏皇后行一招“杀母立子”遏制堂家的外戚势力,况且那般境况下的新储君,并不一定有现今的齐璟这般翘楚惊才,足够压制住众帝子。【!¥免费阅读】
太后赌不起,她不敢掷这样的豪赌。
但正常情况下,不知晓有关孝惠皇后宫闱秘辛的人,自然会认为太后若想堂氏荣华,首选是会让堂氏女嫁与储君为未来皇后。
秦洵当然知道太后绝不会想将堂簇嫁给齐璟,但太后在试探他,他只得择普通思路应付。
太后不会太往自己孙儿与秦家子弟有龙阳之好这方面寻思,她试探的只是齐璟对于秦洵这样一个心腹亲信究竟信任到何种程度。当初孝惠皇后因何亡故,只有皇帝、太后、白绛与齐璟四人是明确知晓缘由,若是秦洵也知晓此事,定然是从四人里齐璟的口中得知,这样的事情齐璟都能告诉秦洵,那秦洵对于齐璟而言,便是绝对的宠臣了。
秦洵不能让皇帝太后再或是其余人等,认为齐璟对他这位“宠臣”已经信任到事无不言。
他道:“除了臣,太后没有想过别的人选吗”
“当然想过。”太后对于方才的一番试探结果仍是心存狐疑,但没试探出什么破绽,她并不打算在眼下多做纠缠,“哀家还想过,将簇儿许给襄王世孙。”她意味深长地看了秦洵一眼,“其实襄王世孙,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