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喜手足无措地问:“奴才……奴才没想到王爷的病竟然这么严重了啊!这……这可怎么办是好”
“太医啊!传太医啊!”秋仁愤怒地踢了四喜一脚。四喜顿时醒悟,拔腿就往太医院的方向跑去,跑了几步又想起南安王的严命,觉得应该先去向南安王复命。两下踌躇间,高阳王府的马车已经扬长而去。
传旨的太监到达东平王府时,东平王已经睡下。听说皇后突然急召,惊得直接跳下榻,见来人正是皇后宫中的千福,一把扯住,急问:“这么晚了,皇后娘娘何事急着召我入宫”
千福面露惶恐之色,道:“皇后娘娘今日晚饭后就觉得身上不适,入夜后就开始心口疼,已经疼得晕过去好几次了。”
东平王大惊,问道:“太医呢太医怎么说”
“两位太医在皇后娘娘身边诊治了两个时辰,仍不见一点效果。皇后娘娘昏迷中叫了几次王爷,孙姑姑便命奴才立刻出宫来请王爷。”
东平王从衣架上扯过一件外袍,边穿边快步向外走:“告诉父皇了吗”
“孙姑姑打发人去通知皇上了,这会儿皇上应该已经去娘娘宫里了。”千福一边回答,一边追着替东平王整理衣袍。
东平王走出王府,已有马车等在了府门前。他跳上马车,催促车夫快走。马车刚要起步,千福追了上来,站在车窗下对东平王道:“此时宫门已经下钥,仅留了一个小门候着王爷。奴才指引您过去。”
东平王心中记挂皇后的病情,并未多想,嗯了一声答应。千福便跳上了车辕坐在车夫身边,指点这车夫朝着预留的小门而去。
深夜的平城十分安静。无论是大路还是小巷,都没有人。马车穿过大街小巷,马蹄声和车轮声在夤夜中显得异常清晰。马车疾驰了大约一炷香的功夫,停在了皇宫北侧的一扇黑漆小门边。
东平王下了车,皱着眉打量了一下这扇黑漆小门,竟然想不起这扇门通往哪里。千福似乎看出了他的疑惑,陪着笑脸解释道:“这扇门进去就是永巷1。王爷身份尊贵,自然是从来不曾到过永巷。其实穿过永巷就是御花园,距离中宫就不远了。这是从宫外到中宫最近的路了。”
东平王点了点头,示意千福去叫门。千福上前在小门上有节奏地叩了几声,小门吱呀一声向里打开了。东平王站在门口向里望去,小门果然正对着一条甬道。这条甬道看起来似乎比宫里其它的甬道看起来都更窄一些,却又没有沿途的灯光。偏偏今日天低云厚,不要说月亮,连星星都没有半点。一眼望去,黑沉沉望不到尽头,仿佛一个无底深渊。
东平王迈步跨过门槛,忽然有一种一脚踏进一头猛兽张开的大嘴的感觉,寒冷的冬夜,他的背上竟然瞬间冒出一层细汗。他不由得停了脚步,问道:“这条甬道里为何没有灯”
千福忙躬身解释道:“永巷里住着的都是宫中最低贱的奴婢。她们白天做着最苦最累的差事,晚上回来根本没有力气做别的事,倒头而睡罢了。况且她们的月银本来就少,还要送出宫去接济宫外的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