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后却摇头,“你暂且别沾手了,叫奴才们伺候吧。你这病怕不是桃花癣那么简单,可得叫太医来仔细看清楚了才好。”
那拉氏如何看不出,皇太后这是嫌弃了,怕叫她碰了,这也跟着染上!
那拉氏束手立在一旁,面上的笑都被心底的寒意给染凉了。
这桃花癣,上次叫她在皇上面前丢尽了脸去;这一回,又叫皇太后如此嫌弃……那害她的人,她便与之不共戴天了去!
正说着话儿,皇帝与其他七位随行的主位,也都到了,来给皇太后请早安。
众人进来便瞧见那拉氏束手立在一旁,并不似往日亲自伺候皇太后梳洗的模样儿。皇帝先纳闷儿问,“皇后这是站什么规矩呢”
皇太后叹了口气,“皇后一路上伺候我,也是辛苦了。如今脸上既然再起了那瘢症,理应好好儿休养才是。我身边儿虽说习惯了皇后服侍,可是好歹也还有几个人去,便是都比不上皇后贴心,若问临时支应些天,还是有的。”
皇太后抬眸望那拉氏一眼,“从明儿起,皇后就不必再到我眼前儿来伺候了。你的孝心,我自然都知道,只是这会子你养好身子才要紧。不然堂堂大清皇后,叫朝觐的外藩们见着脸上这样儿,又怎生是好”
那拉氏心下苦楚,忍不住便在人前,也狠狠瞪了一眼忻嫔。
“回皇额娘,媳妇没事儿!不过是桃花癣,擦些蔷薇硝就好了!”
语琴和颖妃在旁边看着,不由得都觉好笑,两人悄然对视一眼,都垂首忍着笑。
忻嫔也感受到了那拉氏的目光,心下不由得一晃。可是这会子却不能心虚,不然反倒落了马脚,她便反倒站得更直,将头头高高扬起。
倒是皇帝微微沉吟,“皇额娘这些年随儿子出巡,都是皇后侍奉在身边儿。若皇后休养,皇额娘身边儿的人手可够用”
终究是出巡在外,便是皇太后带出来的女子,也是有数儿的。
皇太后倒笑笑,“我知道你是担心安寿、安颐、寿山和福海他们几个啊,也都上了年纪,手脚慢了。不过我这次也带了富察氏和汪氏出来。这两个孩子啊,倒是个顶个儿的聪明伶俐,俱都得用,你们便放心吧。”
富察氏和汪氏都羞红了脸,赶紧上前行礼。
皇帝和煦笑笑,“好。你们用心伺候皇太后,朕心下先记你们一功。”
皇帝说着转头瞥向那拉氏,“说起来还是皇后的眼光好,这富察氏和汪氏,还都是皇后亲自挑选了,送到皇额娘宫里来伺候的。”
皇太后便也笑笑,“谁说不是呢。”
皇帝点点头,“若是旁人,儿子还不能放心;可既然是皇后亲自挑选的人,想来行事必定符合皇后的规矩,那由皇后挑出来的人来替皇后伺候皇额娘,儿子倒也能放下心了。”
皇帝点点头,“皇后既然身上有疾,不如这样,皇后就不必随朕和皇额娘赴避暑山庄了。就从这喀喇河屯行宫拐个弯儿,赴汤泉行宫休养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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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拉氏闻言,便是一怔。
避暑山庄在承德,温泉行宫却在遵化。承德在京师东北方向,遵化却是在京师东南的方向,相距二三百里。
若是单独去了汤泉行宫,那拉氏这次随驾出来,便也等于是白来了。
忻嫔一听却是大喜过望,便也含笑道,“妾身早就听说过汤泉行宫之名。妾身阿玛当年曾为直隶总督,故此妾身小时候儿也听阿玛提起过遵化的这座汤泉行宫。妾身阿玛说,圣祖爷年间,圣祖爷还曾奉孝庄文皇后到汤泉行宫休养。孝庄文皇后彼时身上有疾,在汤泉行宫坐汤沐浴,前后三十多天,竟得痊愈。”
皇帝便也点头,“你说的没错。彼时孝庄文皇后悬心朝政,不想叫皇祖陪同前去,可是皇祖至孝,坚持同去。皇祖奏曰,‘太皇太后驾幸温泉,臣若不随往奉侍,于心何安于国家政事,已谕内阁,著间二日驰奏一次,不至有误。’”
“皇祖奉孝庄文皇后抵汤泉行宫时,先驱马直到汤泉孝庄文皇后行宫处,亲自看视宫人将行李铺设完毕。待得孝庄文皇后至温泉,皇祖于牌坊外下马,亲自扶掖着老人家辇至行宫,候太皇太后降辇入宫,才回到鲇鱼池城内行宫休息。
“皇祖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