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臻宇的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笑意:只不过过两天,他就要成为一具毫无声息的尸体了。
他噙着这抹笑容穿过回廊——不过是一个行将就木的人罢了,他不和他计较。
很快,这座院子,镇北王府的殊荣,还有世子的称号——全部都是他的。
穆臻言想要和他抢,除非先把胸口那个还流着鲜血的窟窿堵住,再来算计他。
雪朦胧在穆臻言的房门外,直直跪了两个日夜,滴水未进,未曾起身。
十五上前劝告了几次,让她先回去歇着,但是雪朦胧根本不听。
她原本身体就不好,再加上跪得时间太久,体力实在难以支撑,眼前一阵阵发黑,好几次差点晕倒过去。
只是,雪朦胧如此诚心,漫天神佛也没等给她一个好结果。
临近晌午的时候,穆臻言的房门终于被打开,十几个军医和江湖郎中走出来,脸上均是无可奈何的表情。
她撑着膝盖站起来,也不要一边的小丫鬟扶着,自己一步一步走过去询问:世子现在如何了
启禀公主,世子身上一共中了三箭,肩膀上的伤势不重,取出箭来,修养一段时间即可,这第三箭,便十分的棘手——那支箭射入的地方,远距离世子的心脏十分接近,若是稍微碰到一点儿,便是要了性命的事情。
接着说。雪朦胧咬紧下唇,脸上没有半点血色。
我等穷尽毕生所学,已经替世子取出了那支箭,只是——那军医面露难色。
只是什么,你说啊!
命虽然保住了,只是什么时候醒,臣等,便无能为力了。军医吓得跪倒地上:求公主饶命!
雪朦胧摇了摇头,语气严厉:让开——
军医们立刻让出一条路。
雪朦胧颤抖着双膝,缓缓走向穆臻言的床榻前,刚一走近,便跌坐在地上。
左右的侍从和丫鬟们最会察言观色,一个个都悄悄地退下去,还替雪朦胧关好了门。
一进门,便可闻到一股浓郁的药味,将往日房间的淡淡香气完全掩盖。
小六……
雪朦胧咬牙,颤抖着开口,已经说不出口话来。
公主,奴婢无能。小六跪在地上,冷风守在她身后,面无表情。
雪朦胧面带希冀地看向浮厝:你呢你有办法的对不对
浮厝胡子一抖:老夫,无能为力啊。
穆臻言身着里衣,躺在榻上。胸口和左肩隐隐露淡淡的血迹。面色如纸,没有一丝生气。
雪朦胧跪坐在穆臻言的榻前,手指轻轻抚上穆臻言的眉眼,她的手很凉,穆臻言的身体更凉。
为何要来救我雪朦胧的指腹划过穆臻言紧闭的双眼:我费劲心力的算计你,一
心一意想让你死,为何还要救我
雪朦胧一遍一遍的问,幻想着榻上的这个人会睁开自己的双眼,对自己狡黠一笑,但是却总得不到回答。
傻子。雪朦胧抓着穆臻言的手,贴在自己冰凉的脸上。
这时她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已经泪流满面。
穆臻言,你醒一醒……雪朦胧的语气里带着卑微的乞求。
她将头轻轻放在穆臻言的胸口,耳边传来微弱的心跳声,一下一下,轻的几乎抓不住。
房间里终于响起低低的啜泣声。
哭什么
他还没有死啊!
他还活着。
她就不能放弃。
雪朦胧便衣不解带地亲自照顾穆臻言,时时刻刻守在榻前,细心地为穆臻言的伤口换药。
哪怕对方毫无起色,她依旧忙碌着,一刻都不让自己停下来,仿佛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