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各界举办游行,高举口号,要打倒华兴社,严惩陆家,还民众一个清平盛世。
华兴社治下的码头、商号、银楼等正经营生生意一落千丈,引得其他七姓意见多多。
当在报纸上看到揭露以华兴社为首的陆家,在雍州贩卖海洛因,行至乌烟瘴气之事时,陆太爷久久不能平静。
他把溪草叫来。
“这个不会也是谢洛白的授意吧”
溪草菱唇微翘。
“表哥最近被军政府事务忙得无暇分身,自然不节能是他的意思。”
陆太爷以为孙女会否认,不想她竟然大大方方坦白,看着少女清湛幽沉的眼,陆太爷心中五味杂陈,半晌才道。
“云卿,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你的手段比爷爷想象中还狠。”
便是要打压大房,这等方式也太过极端。陆太爷不容忍毒品,却不意味着他会置华兴社大局不顾。溪草此举,让他对少女渐生的好感又消失殆尽。
溪草面上却无半分愧疚。
“爷爷,纸总包不住火。没有我揭露,也会有其他人来做。爷爷若是计较云卿寡淡薄情的话,大堂哥置身事外的态度,不知爷爷如何评价”
海洛因事件见报后,陆铮在隔日发表了一份声明。行文流畅,言辞犀利,显是出自名记之手。其间表示他并不知情,话中虽没有指名道姓,却隐隐暗示,把陆承宗推到了风口浪尖。
本来还可以找个替罪羊把这件事承担下去,因为陆铮的发声,彻底断了转圜的可能。
陆铮是陆承宗最得意的子嗣,华兴社很多生意,都交由他亲自打理,说绝不知晓,陆太爷是不相信的;而更不能容忍的是,他把自己撇个干净,却把陆承宗拉下了水。
陆太爷深吸了一口气。
“阿铮这样做,实在不地道、”
若说孙女在这件事上,为了一己私怨,弃家族利益不顾的话;陆铮的行为,便是弑父杀君,失了良知了!
溪草没有评价,当日警备厅去码头拿人,溪草原想陆铮定也在其中,不想这家伙却根本没有到场,到让他成了漏网之鱼。
不过他把所有因果都往父亲陆承宗身上揽,这件事,看来自己可以先退场,只需淡定看他们的笑话就成了。
有了雍州各大报刊的大肆报道,再加上以谢洛白为首的军政府的推波助澜,陆承宗一事越演越烈,隐隐有前番陆荣坤、宋卫民事件的趋势。
终于,雍州警备厅向陆家递送了陆承宗的逮捕令。
窦世仁亲自来到府上,表示雍州军政二界并不想和陆家作对,给陆家三天时间,让他们主动交人,若是过了时限,只能得罪了。
听闻陆太爷没有反对,陆承宗大发雷霆。
他被父亲关押在陆家别馆,发妻严曼青人生的最后之地。虽失了自由,外界的消息却没有封锁。
海洛因一事揭露后,陆太爷对其不闻不问,陆铮还在后面补了一刀,华兴七姓因为被他连累,一个个也避而不见,想他堂堂的华兴社未来龙头,却成为了光杆司令。
无奈何,陆承宗拨通了淮城司法厅厅长汪邑府上的电话,可对方一听到他自暴家门,便匆匆挂了电话,连敷衍的寒暄都吝啬给予。
本来两家还能成为姻亲,偏生陆云卿平安归来,不仅斩断了二姓结秦晋之好的可能,还让他栽了这样一个大跟头。
陆承宗到现在都不能接受,自己竟折在一个小姑娘手上。
而儿子的背叛,更让他心如死灰。
所谓站得多高,摔得多惨,陆承宗从来都是人生的执掌者,被动等待命运安排的日子,让他每一刻都是煎熬。
如果陆家把他交出去,即使他能侥幸活命,又有什么意思
不行,不能就这样完了!
陆承宗在老房客厅中反复踱步,他脚步很重,踩得脚下沉衰的木地板咯吱咯吱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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