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邦彦脸色平静,好像并不为这些消息所动。
“拖觉,遵义和永宁的官兵进攻了吗”他望向右后,一个垂手而立,细眉小眼的年青人。
“傅宗龙已从遵义进军至三岔,总兵官许成名至普市按兵不动,观望犹豫。”拖觉回答道。
“有古怪,要么他们事权不一,要么别有内情。
至于这个内情吗有可能四面合围,只是一个烟雾弹,掩盖他们的最终目标。
拖觉,朴素城的官兵有什么动向”安邦彦皱眉问道。
“毫无动静,没有乘胜向老虫大人发起进攻,也没有做进攻的准备”
“奇了怪了,这根钉子要做什么大兄(弄不懂两人怎么称呼)你怎么看”安邦彦看向奢崇明。
大梁王奢崇明年约六十,紫红色的四方脸,豹头环眼,颌下虬鬓如飞篷,活脱脱的一个猛张飞。
他大环眼一翻:“莫不是想直捣黄龙。”
随即他又摇了摇头,揪着他的虬鬓,哈哈大笑起来:“见笑,见笑,我只是随口一说。”
安邦彦若有所思,他抬头一笑:“大家怎么看大兄所说的有没有可能”
两位心腹幕僚皱眉沉思,稍后,周世儒开口说道:“也不是没有可能,让飞鹰密切注视这支官军的动向。”
秋风秋雨愁煞人。
雨不大,滴滴答答的,不像是在下雨,倒像是在下雾。
眼前的世界被封锁在密如珠网的雨丝中。
向远处看去,山峦、森林、林中奔跑的动物,都只剩下了一个模糊的轮廊。
天上响过几声闷雷,雨水好像被催促似的,淅沥沥的大了起来。
风雨如晦,一如身在王城里众人的心情。
谁也不知道这场即将四面而来的围剿,是不是摧垮水西安家的末世风雨。
这个千年世家,能不能在这场风雨中幸存下来!谁也给不出答案,也许吧。
陈远宏潜伏在一棵松树下,五丈外,轻灵的闪过一条人影。
他如同鬼魅一般,滑入雨雾中,一阵清爽的感觉渗透全身。
地面软软的,原始莽林的地面上堆积着厚厚的树叶。
上面的是刚落下的,下面的却已经腐烂成泥,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腐臭。
陈远宏像一个幽灵一样,跟着前面那个轻灵的身影。
糖日很喜欢在这种下雨天出巡,在距离王府二十里范围之内,都是飞鹰巡视的领地。
他如同跳舞一般,避开一个个陷阱,毒虫的巢穴,像个精灵。
来到一棵巨树下,拉开伪装在外面的树皮,进入中空的大树内部。
片刻后,他就来到树顶的鸟巢里,吹响了报讯用的牛角号。
这是一个伪装的非常好的树巢,专用于飞鹰联络歇脚用。
稍后,一里外也传来了报平安的号声。
陈远宏在地形图上标下了这一处记号,身形一闪,消失在了原处。
看着树藤下大小不一的森森白骨,这应该就是食人藤了。
陈远宏饶有兴趣的看着这棵差不多有五丈高,长着很多长长的,带着倒刺的藤条,垂贴地面。
有的像快断的绳索,风吹摇晃,他扔过去一只小獐子。
藤条象毒蛇似地向獐子伸过来,把獐子卷住。
藤条很快就分泌出一种粘性很强的褐色胶汁,把獐子一层层包裹起来,直到不留一丝缝隙。
空气中散发着一种腥甜的味道,让人昏昏欲睡。
绕过这片食人藤,地面上的沼泽地越来越多,稍有不慎就会陷入泥泞的沼泽,万劫不复。
午饭后,陈远宏站在一处山腰上,用千里眼搜索前进路线的时候,发现了有片树林与众不同。
其他的树林都是绿色的,这片树林却是黑色的,而且周围死气沉沉,没有一点生机。
想必这是一片死树林,形成这种原因的主要是山蚂蝗。
这是一种很可怕的东西,平常,它们靠吸食树汁为生。
如果有活物经过,它们会象子弹一样弹到活物身上,将血吸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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