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记不清楚,最初的记忆产生于多久之前。
一开始,我茫茫然不知眼前是为何物。好奇的我便一直这么看着,想着,盼望着。
时光流转,岁月如梭,思维逐渐清晰明朗,情绪开始跌宕起伏。后来我渐渐明白,原来我便是在看着、听着这红尘凡世。
然则,我却不知道我是谁,我在哪儿,我会这样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看他们多久。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我越来越能够体会眼前这些生灵的喜怒哀乐,却始终不明白为何我心似明镜,却不能动不能言,无法触碰那些生灵。
直到有一天,我眼前的画面,连同他们的声响都突然一并消失了。
那日我醒来之时,猛然发觉自己身在一处幽静清雅的庭院。四周仙气缭绕,虽然有些清冷,但景致优美。我知道我是被挪动了位置,因我眼前已不是之前的宏观开阔景象,耳边的声音也与以前听到的感觉大不一样。
“元风,冻天城的万年天寒玄冰怎么会在你玄穹宫中!你忘了八万年前佛祖是如何叮嘱的吗!此物绝不可离开冻天城,否则,必生事端!”
愤怒的声音来自一个头戴紫晶冠、身披九龙袍、脚着青云靴的伟岸男子。这形象像极了我以前在宏观画面中所见的,他们称之为皇帝的装扮。
但因被这层层仙气包裹着,我知道这里不是他们称之为人间的地方,倒像是红尘凡世里人们所说的仙境天宫。
“父帝,此玄冰自开天辟地以来便一直守护冻天城。八万年前,如来佛祖突然去冻天城雕刻此冰,耗时六万年才将这不规则玄冰雕刻成少女形态。”
仿佛来自天籁的少年声音,透着尊敬谦和,清冷优雅,水润深沁。
那唤作元风的少年继续说道:
“那日,度厄星君偶然路过冻天城,正遇魔尊炎烈率领魔兵攻击此冰雕少女。冻天城精灵从不善战,千万年来都是靠玄冰灵气维护的强大结界自保一方。可天寒玄冰刚刚受佛祖外力雕刻成型不久,灵气正弱,度厄星君便急忙回报天庭。”
我望向他,直立的少年一身洁白锦袍,透着高贵清冷。五官立体精致,肌肤白皙如雪,黑发如瀑肆意潇洒,长长羽睫之下,深邃有神的双眼,有着好看迷人的卧蚕。
他停顿了一下,微微望向天帝,接着道:
“炎烈用九尊冥火攻击冰雕少女,孩儿赶至冻天城,眼见冰雕变色似要融化,只得带她逃离。后孩儿被炎烈攻击受伤昏迷于路上,被月老救回情缘殿。
醒来时月老告诉孩儿,天界战神武阳帝君已在冻天城击退炎烈。只是这冰雕少女,不可再送回冻天城了。”
“这是为何”天帝皱眉问道。
“因为九尊冥火火气充斥整个冻天城,很多精灵被火气冲击至元神尽散。这火气会损害冰雕灵气,冻天城主凌霜影与武阳帝君商量,将冰雕先行藏于天界,待局势稳定后再作计较。”
天帝叹了口气,道:“真没想到,本座闭关这几万年间,竟发生如此大事!”
“月老按照佛祖指示,将冰雕藏在情缘殿与观尘镜相对放置。直到昨日父帝出关,月老才将冰雕送至玄穹宫,并嘱咐孩儿向父帝禀报这些事情,让父帝定夺如何安置这冰雕。”元风道。
原来我是通过月老的观尘镜看到的凡尘世事啊!我突然对那老头儿心生感激,若不是有这面镜,我的生活该是多么的寂寥无趣啊。
“尽快将她送回冻天城,此冰雕怕是会给天界带来麻烦。”
“孩儿会妥善处理的,父帝。”
听到这里,一丝忧伤在我心中蔓延开来。不过,我觉得我不该难过,谁说那个属于我所在的冻天城就一定不如这天界呢还有那什么火气,都这么久了还不散么凡尘中的火灾过后也不见得年年岁岁的火气缭绕啊!同样都是火,那什么九尊冥火又能和普通的凡火有多大差别呢
之后他们父子二人又说了些观尘镜中类似皇家父子之间的话题,诸如什么仙官调度,六界政务之类。因和我没什么关系,我也没再仔细听,着实这些对话不如月老观尘镜里的情爱故事有趣。
约摸过了一个时辰,天帝移驾走出了玄穹宫门,元风也跟着走了出去。我本以为他送完天帝后会很快折返回来,不想他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