努尔哈赤这次居然没有吐血,出现这种情况,与其说是老奴的命硬,不如说是几十年的铁血生涯,已经将他的神经练的坚如钢铁。
努尔哈赤很清楚,叶珣此举不过是羞辱他,并无多少谈判的诚意。
要说努尔哈赤是怕叶珣吗显然不是,他还没怕过任何人。
叶珣的最厉害之处,不是他的盖世神功,更不是他在军事上的指挥才能,而是叶珣的心机。
除了这次对宽甸六堡的偷袭,叶珣还没有一次主动对建州发起大规模的战役,这就是叶珣的高明之处。
扬长避短,叶珣显然知道在正面战场,明军已经无法战胜女真军队,所以改为以袭扰和封锁为主的战略,而其中又以封锁是最为要命的。
女真出自白山黑水,地理上的劣势,让他们几乎什么都缺,尤其对一个新兴的国家来说,经济上的封锁,简直比军事打击还要命。
所以别看建州目前仍很强大,军队也没有多大损失,可努尔哈赤和皇太极等明眼人都知道,建州已到了生死存亡的时刻。
怎么办若答应叶珣的无理要求,损失银钱不说,势必让建州在各族面前威信尽失,而这种靠铁血建立起来的威信再想恢复,可就难了。
如果不答应的话,叶珣就可更加肆无忌惮地蚕食建州了。闪舞
努尔哈赤这次没有召集众臣商议,而是把自己关在书房中,整整思考了一天,直到天色渐暗,才命人把皇太极找了过来。
此时皇太极的伤势已经好了六七分,知子莫若父,而皇太极这个当儿子的,也同样很了解自己的老爹。
安费古扬已经把叶珣的无理要求告诉皇太极,而这种事又是根本瞒不住的,所以朝堂上下已经吵翻了天。
若是换做以往,皇太极知道,老爹肯定会召集诸旗主贝勒们商议出兵攻打明朝的事,但这次老爹的反应竟是这样,这就说明老爹准备妥协了。
书房的灯光不是很亮,上了年纪,尤其是吐过两次血后,努尔哈赤有点怕光。
侍候的人也都被赶了出去,只有爷俩在静静地交谈着。
“父汗可是想好了”
努尔哈赤没有对这个最聪明的儿子隐瞒,点点头,沉声道:“据说各地的逃奴日渐增多,之前通过战争获得的各种物资,也出现短缺的状况,时不我待啊!”
“父汗既然决定了,儿臣一定全力支持,不过儿臣还有个想法”
“说!”
“叶珣一心在算计我们,我们何不越过他,直接向大明皇帝纳表称臣,以儿臣对大明朝廷的了解,那都是一群好大喜功,偏又没什么本事的货色,只要我们把姿态放低,假装承认错误,再给些补偿,一定会让那些自命天朝上国的大明臣子们沾沾自喜,说不准还会因此调回阉贼”
听了皇太极的话,努尔哈赤不由眼前一亮,面前仿佛突然多了一扇被打开的门。
年轻时他也是大明的臣子,又怎会不了解明朝那些大臣
自降尊号,纳表称臣,赔偿损失,为了两家百姓的幸福,希望永为兄弟之帮,从此不再有战争
一转念间,一道忽悠大明君臣的奏章就已经在努尔哈赤脑中成型了。
他很清楚,一旦这个东西送到大明京城,一定会被那些满口仁义道德的大明臣子奉为至宝的。
点点头,一脸欣慰地道:“很不错,这件事就由你来操作吧!记得声势一定要大,姿态一定要低”
“儿臣明白,儿臣这就去办,儿臣只是担心各部的旗主贝勒们,他们会不会反对父汗的决策”
听了儿子的话,努尔哈赤眼中闪过一道厉色,叶珣已经把他欺负的够狠了,现在正是要找地方泄火的时候,若是谁在这个时候嘚瑟出来,他是不会介意杀人的,不管是谁。
可以说努尔哈赤爷俩真的很了解大明的那些臣子,儒家思想到了他们这里完全走了样,对自己人可以苛刻,对敌人那是必须要大方地,不然怎么能显示我天朝广阔的胸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