州试考过这等芝麻大小的案子。
而阁楼上,庆州权贵们相互打着眼底官司,暗潮涌动。这几日,众人都想看一看木兆吉的深浅,以便推测木家的意图,故而今日之试,虽说重头戏在藤泽身上,但众族实际上更想看的是木兆吉审案,只是谁都没想到木家会安排这么一桩简单的案子,这岂不是在说,木兆吉的确是个草包
贵人们纷纷将目光投向木家的接引使,却见那人听着审,面儿上看不出丝毫端倪来。
景子春端起茶来啜了一口,放下时使劲捏着盖碗才没让那碗抖起来——忍住!他不能在此时破了功。
偷鸡案!偷鸡案!可真有木家的!
这案子给木兆吉来审的确不稀奇,但那高台上坐着的人可不是木兆吉,那是英睿皇后!闻名四海,断案如神的主儿!从西北到盛京,凡是这位娘娘断的案子哪一桩不是惊天诡案今儿让她审一桩村野偷鸡案如非此刻不好离席,他非躲去没人的地儿大笑一场去。
景子春极力地忍着,待忍下了笑意,再往台上看去时,这才露出了些许疑色。
济县张庄的村民仍然吵得不可开交,暮青竟由着他们,一直没有出言喝止。
村民们吵了几个来回,直吵得没了新词儿,嗓子也哑了,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县祭大人一直没吭过声儿。也不知是谁先住了口,众村民抬眼瞄去,只见县祭目光清寒,气度不怒自威。
张老汉率村民胆战心惊地跪了下来,叩头说道:“草民们无状!请、请县祭大人做主!”
此时,庆州百姓仍在议论。
“此案还不好审请圣谷来,一证便知!”
“这偷鸡摸狗的案子,也用得着请圣谷”
“嘘!请不请神证也是你们做得了主的”
阁楼上,景子春摇头暗笑,英睿皇后可不是个信鬼神的主儿,几天州试下来,她的脸色一天比一天难看,每日回到驿馆,三殿下问起,她都会痛批神证之弊,他敢打赌,她绝不会请神断案!但她会如何断案,他也猜不透。
图鄂锁国已久,百姓虽对诸国之事知之甚少,但士族贵胄的耳目都通着天,英睿皇后名扬四海,她的那套断案奇法不少人耳闻过,今日她显然不能用擅长之法断案,否则必有暴露身份之险。
英睿皇后虽然行事雷厉,实则性情坚忍,她对神证深恶痛绝,这几日却隐忍未发,他相信她今日审案必定会以大局为重。
正想着,忽听暮青问那些告状的村民道:“你们都与张麻子有过节,他说是你们当中有人栽赃陷害于他,可有人现在想悔过认罪”
“啊”村民们面面相觑,少顷,争相喊冤,“县祭大人,草民们没有栽赃,草民们冤枉啊!”
暮青不动声色,又问张大年:“张大年,你与张麻子不睦已久,鸡可是你偷的”
张大年也急忙喊冤:“大人,那鸡骨头可是在张麻子家的院子里掘出来的,怎么可能会是小人偷的”
张麻子道:“大人,小人是真不知那些鸡骨头是谁偷偷埋在小人家的院子里的!再说了,那些鸡骨头上又没刻着谁家的名姓,他们凭啥说那就是他们家的鸡骨头”
“你你你、你简直是个无赖!”张老汉指着张麻子,气得浑身哆嗦,眼看着又要吵起来。
暮青睨着众村民道:“这么说,无人认罪了”
一听此话,庆州百姓顿时来了精神——听这意思是要请神证了这偷鸡案虽然扫了大家伙儿一大早的兴致,可若请神证,倒也没那么无聊。
快!快点儿请!
景子春却把心提到了嗓子眼儿里,他刚刚还相信暮青绝不会锋芒毕露,此刻便有些怀疑自己了——他听过一些关于英睿皇后的话本子,怎么听着她方才所问之言颇有素日之风呢别是要以惯常之法审案吧
别!千万别!
这时,只听暮青冷冷地道:“既然无人认罪,那就都跪着吧!”
啊
一听此言,不仅张庄的村民们愣了,州衙内上上下下的看客们也都纳了闷儿。
这是什么断案之法
村民们不敢问,只能乖乖地跪直了。
阁楼上,景子春松了口气,其余人的胃口却都被吊了起来。
而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