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孩子一般。
陈如风再往前望,粗如天柱的树干底下,躺着一人一马。那躺着的人,却是披着将军甲胄,本来威风凛凛的脸庞,现在已经变成了冰冷如雪,血痕累累。
他往那里走近,一步一惊心,他吃力地,抑制自己眼眶之中的涌动,每往前走一步,心就像被人狠狠地撞了一下一般。
终于,他在这位长眠的护卫将军的躯体前,跪了下来。
双膝触地的一瞬间,仿佛连心也为之破碎!
他双手撑着地上湿漉漉的泥土,久抑的眼泪夺眶而出,细润的雨水,与脸上如泉流一般的泪水,混合在一起,已经分不清,什么是泪,什么是水。
这一路之上,是谁对自己关怀备至?是谁,在自己迷茫之时,指点自己需要有男儿胸怀?
马玉林的面色,无悔,他的手,紧紧地握着那柄长剑,似乎在死亡降临之前还无惧地对敌,他的马儿也睁大眼睛,气息全断地躺在他身旁,嘴巴微张,似乎在气断之时还在竭力嘶叫。
陈如风蓦地闭眼,血腥萦绕,一片血红,似乎就在他的面前洋溢开。
一幕一幕,犹如就在眼前展现。
他看到了,一个个骤至的黑影,穿梭在疲惫不堪的士兵之中,窜杀不止,强厉的气劲,从他们的甲胄上穿透。
鲜血四溅,哀鸿遍野!
顶上的密叶,也仿佛开了无数的缝隙,让倾盆的雨,毫无阻碍地轰击这片大地。挺立的大树,似乎也不忍心看这血腥战境。
马玉林,紧握马缰,拔出腰间长剑,指天,喝令,驱驰!
天地风雨,仿佛为之操纵!
两个黑影,如地府幽魅,在他身旁缠绕,旋转,厉气阵阵,漫天凝聚,却阻不了,马上之人誓死一战之心。
寒光交错,半空爆裂数声,马玉林踉跄倒退,马儿却是奋起神勇,一跃而上,一人一马,似是合一,竟无差别之分。
剑影与两个人影,又是一番剧烈的交锋。而马玉林,则招架得越来越吃力,猛一挥剑,突起的气劲在半空似是蓦然生出一道墙一般,硬生生阻挡住两个蒙面人的进攻,但嘴上却是猛吐一口血,手不禁捂住了胸口。
陈如风,仰天,脸上痛苦不堪,他感到,马玉林所受之伤,也是深深地烙在了自己身上。
蒙面人嘴角一笑,两人合掌攻去,气劲直冲而至,如狂怒雄狮,马玉林与他的坐骑避无可避,气如沙石,穿过了他们的身体。
睁开眼睛,雨丝在瞳孔之中开始弥漫开去。
他几乎能听到,马儿撕天裂地的惨哼。
心中一阵绞痛,还伴着一丝异样的火热,那样地熟悉。
原本像是被掏空一样的身体,忽而被贯注了真气,手臂双腿,不再是软弱无力,似是有一只幽冥之底的魔鬼,从心中再次复苏一般,占据了自己的身体。
陈如风仿佛看着自己的身体,离自己越来越远,好像由另一个人完全取代了自己一般。
但是,那些哀伤,也能取代掉吗?
那个在最深处的人,静静地觅了一个角落,低声抽泣着,洒泪满地,连自己的身体被邪气所控,他也不在乎了,似乎连理智,都陷入了深深的哀痛之中。
而在外头的那个人,仰天狞笑,一双血红腥目,似在寻找着那些有血海深仇之人,把他们击杀殆尽,绝不留一活口。
“我要杀光你们!”陈如风仰天长啸,而在他的身后,发出一声如同回音似的咆哮,凶狠狂猛,又有几分不可一世。
那声震天动地的咆哮,却显然不是人所发出的。
陈如风红目闪烁,转身一瞪,只见一形体庞大的老虎,正龇牙咬齿,一双虎目正透着慑人寒光,望着几丈以外的陈如风,两手间的利爪似乎在顷刻之间就能令人饮恨于它的尖利之下,而此刻它似乎也察觉到了面前之人的强势,一时半刻不敢贸然靠近,只是试探性地对着陈如风发出一声虎啸。
陈如风站起了身子来,脸上露出的笑容之幽寒足以令万物凋谢,他的眼神,似乎比那头猛虎还要凶厉,猛虎被陈如风这样寒寒地一看,竟是不自觉地缩了一下身,但依然是低声怒吼,向着陈如风张了一张血盆大口,以示恐吓。
这头猛虎显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