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柳轻心说,前堂里,有个背着琴的人在等他,翎钧便知,是万敬初来了。
而瞧柳轻心在提到了万敬初之后,就一直眯着眼睛看他,一副让他“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神色……他还如何会不知,自己该坦白些什么
“咳,那个,恩,娘子。”
当着语嫣的面儿,翎钧自不好意思,直接把柳轻心扑倒在榻上,再“声情并茂”的跟她告饶。
他小心翼翼的瞧了一眼,不识趣的站在柳轻心身后,半点儿回避意思也没有的语嫣,颇有些尴尬的,轻咳了一声,以“提醒”语嫣,非礼勿视,没啥事儿了就赶紧出去,别杵在这里碍人眼。
不曾想,语嫣非但没明白了他的意思,反毫不客气的,把带着冷冽的目光,移到了他的身上,就手给了他一个,无声的警告:休想撒谎,敢骗我姐姐,当心我“削死”你!
“你饿不饿,语嫣”
聪明的女人,永远知道,要给自己的夫君留面子,只有幼稚的“小孩子”,才会总想着,要与人争个是非曲直。
争吵,是最伤感情的。
连寻常友人,争吵的次数多了,都会本能的疏远起来,更遑论夫妻
这世上,从无绝对的是非曲直。
许多遭世人褒赞或辱骂的人,说到底,不过是站在自己的立场上,做着自以为正确的事,只不过,有的人赢了,有的人输了。
自古,成王败寇。
“唔,有一点。”
“姐姐,你饿么”
年节时候,沿路连一个卖茶水包子的摊子,都未见开张,再加上她们着急赶路,过城不入……
原本,柳轻心是使人备了不少点子在路上吃的,奈何,语嫣和顾落尘这两个孩子气的家伙,争抢完了糖果之后,就开始抢食点心。
柳轻心怕两个奶娘吃不好,会影响奶水,便把自己的那份,不会遭两人抢夺的点心,匀给两个奶娘,自己只随便的吃了些干粮果腹。
而就是食用干粮,也是晌午时候的事儿了,现在,都已经入夜了!
“有些饿。”
“你去厨房瞧瞧,弄着吃的来,再跟那位老人家告诉一声,他家三爷醒了,让他把我嘱他准备的粥,盛一些过来。”
柳轻心笑着看向语嫣,简单的跟她交待了几句,便把目光,落回了翎钧脸上。
几日不见,他又清瘦了不少,脸色,也是较在江南时,苍白了几分。
她需要一个解释。
若他不能说一个,能让她接受的理由出来,可就休要怪她这当大夫的,跟他不客气!
须知,相同的病,多的是不同“治”法,纵是同一种治法,比如针灸,也不乏很疼,有些疼,有点儿疼,不疼,完全不疼,毫无感觉等诸多可能……
倘需让翎钧,长“些”记性,她也是狠得下心,让他体验一下,什么叫有些事情,绝不可以做的!
“好的,姐姐!”
“你,我不在的时候,不准惹我姐姐生气!”
对柳轻心,细言软语,对翎钧,却是声色俱厉。
语嫣并不是个,善于伪装自己喜怒的姑娘,但这,却非但不会让柳轻心觉得她讨厌,反而让她觉得,她又率真,又可爱。
她以“你”来称呼翎钧,全不在意,他的皇子身份。
而且,她也没打算改口,称翎钧为姐夫,就算他拿堆积如山的糖和点心来也不行,除非,有朝一日,她觉得,他配得上柳轻心了,才有这种可能。
当然,只是可能。
……
目送语嫣离开了房间,柳轻心便把目光,重新落回了翎钧身上。
她没有着急跟他逼问。
于等待一途,她从不缺乏耐心。
“跟你说话的那位,是九叔。”
“有诸多军功,却因从军前,失手杀人,遭发配而无资格晋升将官。”
翎钧习惯性的转移话题。
话出了口,便忍不住笑了起来。
习惯这东西,还真是害人,跟他家娘子,他有什么可隐瞒的
“咳,那个,娘子,我的意思是说,闲事就说到这儿,你想问什么,我,我一定知无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