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着余皇号上最后一名活着的墨者点燃火药殉船的爆炸声,墨家和越国的江口水战便结束了。
这艘名字不吉利的楼船最终还是不吉利的结局,但想来墨家一定会再造一艘楼船命名为余皇。
越大夫胥蠋竭尽全力,也不过消灭了一艘墨家的楼船,可为悍勇无双,自墨家崛起于泗上,能够在前期局部战斗中取得一比一的交换比,足以称当世诸侯之名将。
此一战,越国水师全军覆灭,主将胥蠋被炸死,楼船被俘两艘,桨手被俘四千。
墨家损失了一艘楼船,四十条小帆桨船,死伤了三千余人。
对墨家而言,水兵容易补充,桨手不易补充,墨家船队的规模不取决于现在有多少船,不取决于有多少水手水兵,而取决于有多少桨手。
被俘的四千多越国桨手,半数为奴隶,半数为穷困之民,非是穷困之民并不太可能成为桨手。
又累又苦,基本上都是奴隶和最苦的农奴,偏偏这这又不是一个短期就能胜任的工作,只有长期的训练才行,是以以奴隶居多。
墨家的损失相对于墨家的底子微乎其微,又多了四千桨手,可谓大胜。
经此一战,宣告从鄱阳湖到长江入海口,已经没有一支能够和墨家舟师抗衡的水军,墨家已经占据了从鄱阳湖到九江的制水权。
天下间唯一能够和墨家舟师抗衡的,只剩下楚国舟师,但就其数量而言,未必强于越国。
此战之后,为了祭祀为利天下而战死的士兵,墨家举行了祭奠活动,将糯米包在叶中煮熟投入江水中,以祈求鱼虾不要吃掉那些阵亡官兵的尸体,并且因为帆桨船作战的传统和沿江地区征召水兵桨手的政策,使得在这一天多有划桨赛舟的活动。
此为后话,暂且不提。
江口一战结束后,越王翳自刎,传位于公子无余。
越国贵族多有携带金银珠玉奔亡于楚者。
越王无余请降,墨家以放弃封地和全部权力为底线,无余不降,退入吴地,严守会稽。
墨家沿江而登,毁越国造船作坊和港口。
五月末,墨家一支船队沿海而登甬东,在甬东建设堡垒,堆积粮食,另有五个连队的私兵驻扎,时常登岸突袭会稽附近,焚烧港口船只。
越国如临大敌,每日严守,士卒皆苦怨。
六月初,解悬军自广陵沿江向西,连克昭关、枞阳,屯兵于枞阳以西,筑以新城。
其时墨家军中主力多在,名将如云,故命名为集贤关。
船只往来,络绎不绝,运送粮草火药。
集贤关者,后世之安庆也。
安庆,吴楚分野之地。
北有大别山之险,又有沼泽连接到桐国,长江在这里急转弯,中间又有沙洲,使得安庆成为江淮平原的西大门。
若得安庆,则江淮可守,江南可定。
墨家迅速组织水运,运送来二十门大口径的铁炮,这些铁炮的重量因为铁铸造水平的原因比起铜炮来要重不少,并不适合野战,因此用于集贤关防守。
战斗工兵在此筑城,建设炮台,使得铁炮可以控制长江航道。
不过集贤关,则不能沿江抵达江淮;不破集贤关,则以大别山为城、长江为城,使得楚国首尾不能相顾。
集贤关往北、枞阳向北,有一大片沼泽湖区,为后世之嬉子湖、菜子湖,越过湖水则为桐子国所在之地。
桐国为淮夷,夷狄皆子,是以桐国为子爵国。夹在吴楚之间,因为当年参与了吴楚之战站队错误而被灭。
后越灭吴,桐子国归顺于越,桐子国原本是闭塞穷困之地,但随着这些年泗上工商业的发展急需桐油,使得这一处桐油产地的经济颇有发展,虽然仍旧是以原材料为主,但这几年也颇通商路,墨家学说在此广为流传。
待解悬军筑集贤关,以五百士兵北上,桐城望风而降,不敢战。
至此,越国江北之地,尽属于墨家。
江南之地陵阳,为重要的铜矿,当地矿工颇多,也有不少奴隶,墨家再次暴动,占据陵阳,筑造城邑,与江北之枞阳互为犄角。
大量干部进入到陵阳,船只运送粮食铜矿往来不绝,不足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