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后,泉陵城上。
“将军,吾等已聚拢零陵十三县之兵,但就地招募精壮,此番守城之兵,也不过千余老弱病残,其余三千精壮,只能协助守城。”
魏延闭嘴不答,看着远处溅起的尘烟。
“报……禀报将军,敌将甘宁,已率军杀至十五里外。”
魏延下令开城门将传令兵接入城中,回身看了一眼身侧的副将,“即刻传令下去,所有军士登城守备。”
“喏。”
副将很快便指挥着军士登城,民夫朝着城头上搬运滚石檑木,堆起干材,架起油锅,准备守城。
大捆大捆的箭矢,被精壮扛上城头,几乎所有人,都满脸凝重。
“将军,戍守柴桑的乃是敌将吕蒙,这甘宁,莫不是昔日江夏黄祖麾下的部将……”
魏延看了一眼副将,“此人如今投身吴侯帐下,官拜振军中郎将,统帅五千人寻阳营。”
魏延看了一眼城外平原尽头激荡而起的尘烟,“此番甘宁既率偏师南下,只怕,武陵战事,已经结束,太守大人,凶多吉少。”
副将面色微变,“那将军,吾等此番守城,岂不是孤立无援,不若,撤往桂阳……”
魏延苦笑一声,“桂阳”
“武陵、长沙之兵甲于桂阳,此二郡尚不能守,撤往桂阳,亦是等死而已。”言罢,魏延回头看向城内,“太守府内的官吏如何”
副将下意识答道:“听闻战事一起,除少部力主死守,联士族捐献钱粮之吏,其余人已携妻带子,卷走家资,逃亡桂阳。”
“一群鼠目寸光之辈,不足与谋。”魏延眼中满是鄙夷,“这些人,即便是能逃到桂阳,待桂阳陷落,便再逃亡交州,可这长江以南之地,如今,俱要归吴侯所有,一场富贵,却是轮不到他们这些蠢货了。”
副将浑身一颤,“将军莫非是要降”
魏延看了他一眼,“汝乃零陵之人,却不为张羡心腹,汝若不愿随吾投吴侯帐下,便自行离去罢。”
副将满脸挣扎,“将军前日离帐之时,便可径直向北,投入吕蒙帐下,为何非要等到今日”
魏延顿时哈哈大笑,“汝尚不知,大丈夫无投名之物,顺大势而背主,岂不为他人小觑”
魏延拍了拍他的肩膀,一手朝天穹一挥。
“吾聚零陵之兵,一声令下,零陵十三县之地,皆可随吾归降。”魏延眯着眼,“道荣,汝尚不知,何为晋升之道。”
“报……将军,敌军于城外一百五十步列阵。”
魏延闻声回头看去,密密麻麻地江东军士卒,从平原的尽头,已经来到了城下,一名身材魁梧的武将,单手持刀于马上,用刀尖指着城头:“城上守将听着,吾乃吴侯帐下大将甘宁,今吴侯携天子诏令,节制四州之地,汝等速速大开城门,若是晚了,莫怪本将军问尔等一个通敌叛国之罪。”
“城外可是甘宁将军”城头上,突然探出一群人来。
“足下是”甘宁瞳孔微微收缩,他一眼就从这数百兵卒中看到了为首的魏延。
“吾乃偏将军魏延,曾任长沙校尉,现为零陵守将。”魏延朗声答道。
“将军既认得甘宁,何不开城”甘宁冷声道。
“久闻将军勇武,魏延敬佩之至,但开城之事,还请将军持太守大人谕令,否则,末将不敢擅自开城。”魏延表情淡定自若,语气也表现得不卑不亢。
身侧的副将嘴角微微抽搐,有意放低声音,“将军,方才汝不是……”
魏延瞪了他一眼,便听着城下甘宁放声大笑。
“张羡逆贼,叛上作乱,挟荆南四郡之地,拥兵自重,前日已为吾军所败,其尸首,已为吾军收敛,魏延,汝不过是被张羡蒙蔽,汝若愿降,某甘宁入城之后,必定秋毫无犯。”甘宁凝视着魏延,他从此人身上,隐隐觉察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