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地府的这些时间,大功大过没有,但也算是平安度过了那么些年。而这些年虽然范无救不说,但是谢必安明白其实范无救还很想念人间的生活。
对谢必安而言有范无救的地方再悲惨也是天堂,而他天堂的心里却有另一个天堂。
他每天既庆幸能陪伴左右,又苦于走不到他的内心世界。这种感觉,大概只有上不了位的小三最能体会。
他们灵力低微又无权无势,谢必安就把心思动在了功德簿上,好不容易有了现在的机会,却还是忍住,和范无救分开了。
他希望范无救幸福,也渴望范无救获得幸福,而且,如果范无的想要的幸福与自己无关,而是和别的男人或者女人或者其他任何与自己无关的人事物,那么他实在是没有勇气去旁观这样的幸福,不见才是对自己最大的宽恕,他最后的勇气只能用来逃避。
遇见一个人可能只需要一瞬间,喜欢上一个人可能只需要一秒钟,而要忘记一个人可能需要用自己的余生,如果你需要用余生去忘记一个人,那该是多么不想忘记的一个人,最后只能假装不想念,假装不在意,假装自己什么事都没有,然后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偷偷的舔舐自己的伤口。
这个人也许平凡、朴素、相貌平平,可就是忘不掉,更何况是翩翩公子范无救,谢必安早就认命,一入深情,万劫不复,从此世人皆如草木。
再次回到人间,他放手去让他追逐想要的人生,他不跟着就怕自己的心会阻碍他去寻找幸福,再活一次只要他幸福就好。
那时候他们还都是铁骨铮铮的汉子,说放手就放手了,一点不含糊。
不被惦记的假装不惦记,被惦记的不知道被人惦记。
此去经年,愿他,良辰好景不再虚设,有千种风情,更有佳人相伴,生生世世和和美美。
从此相安无事不过百年,谢必安在西南早已和望人打成一片,各个称兄道弟,每日把酒言欢,哪里有他当年说的一样,半点看出一点英雄的气概,只有不敢爱不敢恨的酒鬼,只能被敢爱敢恨的望人当成狗熊一样笑话。
谢必安成水酒里的酒虫,离了酒就一副要死要活的样子,抓着谁就叫人兄长,还经常一个人在自己的山洞里大哭大闹,“此去经年,可有良辰好景,可有佳人相伴,儿孙可会走路。”哭够了他就哈哈大笑,时间久了,谢必安的洞府人、兽、畜、禽路过时无不退避三舍,省的被谢必安抓着跟你哭一鼻子,脏的很呦。
再次见到范无救的时候,物是人非但朱颜犹在,只见范无救手里握着一把折扇,看着很是伤情。
“兄长!”谢必安喜出望外,从未想到范无救会来找他,他站起身,慌慌张张的理好有些不规整的衣服,等范无救走近,谢必安才发现他的不对劲。
范无救许久没有说话,只是茫然的看着地下,木然道:“我遇到了一个妖精,自称是上古的神兽,她把我的心拿走了,是真的挖走了,一点不剩。”
范无救没有特意想过来找谢必安,走着走着就来到了他的身边,冥冥之中或许就已经注定了。
范无救眼里似乎是一眼望不到底的黑洞,双手颓然的垂放于身体两侧,范无救深深的吸了口气,无力的继续说道:“她问我是否可以和她成亲,问我是否愿意把心交给她。”
谢必安看着眼前一身红装的范无救,那回答肯定就看愿意,是个新郎官的模样,就是少了一些精气神,和多了一股莫名的悲伤和一股阴冷的寒气,难道是那个人在成亲的时候把他的心挖走的吗,谢必安怒气攻心,究竟是哪个活腻的敢动他的宝贝,活生生吐了一口老血,许是酒喝多了,许是被那范无救挖走的心愤懑,鲜血沾染雪白的衣带,和范无救的血红色的婚服遥相呼应,十分的凄凉。
范无救:“我花了将近百年的时间找到一个想要照顾的人,真心想要和她在一起,照顾她,疼惜她,可是……贤弟,我的心全放在她那儿了,她却吃了。”
“无妨,心没了就没了吧,我把我的给你就行了,反正早就不属于我自己了,你不知道,它可是为了你一直在跳动。”谢必安安慰道,但也是事实。
谢必安红着双眼一把慢慢扯开范无救的衣服,果然看见胸前一个空落落的洞,他浑身颤抖着,如果被挖掉心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