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出了客栈,街市熙攘热闹。宴重明完全不似第一次孟真带他来人界的样子,那时候他虽好奇却板着脸,故作淡定的神情还历历在目。
可眼下,他见到好吃的好玩的都要去买一些,孟真的储物袋都快装不下了,他有些无语,“我又不是小孩子。”
“你就是小孩子。”宴重明将各种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儿都塞给他,忽然叹了口气,有些伤感,“我要是早些认识你就好了。”还有一句话他没说,早些认识,早到你一出生就陪伴你,陪你走过那些艰辛孤单的少年。
孟真本来要反驳自己不是小孩子,结果听到宴重明那后一句,立刻有些心虚,他状似轻松的道:“现在认识不是挺好的么。”
宴重明心中无奈,却也明白,孟真不愿自己知道他的过去,那些过去于他,也确实算不得好,幼年艰辛,少年不幸。既然他不想说,那他就装作不知道。
宴重明语调一转,笑道:“早些认识就可以带你到处玩,给你买糖吃,谁欺负你我就给他打的满地找牙,唔,你小的时候一定很乖巧,比龙煜好玩多了……”
且不说一向冷清的宴山君像个少年般神采飞扬,侃侃而谈。他说的那些情形,多像一个让人心安的兄长。
孟真忽觉心中酸涩,而那些涩却又化作温温软软的暖。
若更早一些认识的话,宴重明应该就不会那么厌憎他了吧。
两人都施了障息术,一路闲逛,宴重明走在前面,自然而然地牵过孟真的手,为他垱去熙攘的人群。宴重明的掌心很暖,孟真耳朵有些红,可他佯装淡定的没有挣脱。
“师父!”忽然一个熟悉的声音自身后响起。
孟真扭头见是沉离跟了上来,他身旁跟着留留,手里还抱着一把琴。孟真下意识想松开宴重明的手,谁知宴重明握住他的手丝毫没有放开的意思。
孟真只得停下,垂下袖子遮掩。
沉离见到师父,自是十分高兴,还在街上,便唠叨开了:“师父,我就说你没事要多出来走走,不要老闷在家里,这不,原来是想与宴山君一起。如此,我也就放心了……”
孟真有些无语,没好气地道:“你这都跟谁学的?孟庸吗?几日不见,叨唠功夫见长。”
“这怎么是唠叨呢?师父,徒儿担心你一个人太过孤单,如今有宴山君陪你,我也能安心出来玩了。”
孟真:“……”
熊孩子三天不打要上房揭瓦了,一口一个宴山君。这是对师父说的话吗!
结果沉离跟关不住似的,又蹭到宴重明身旁,道:“宴山君,我师父就交给你了。”
“放心。”宴重明笑道。
孟真用力推了宴重明一把,抬手要敲沉离脑门,“臭小子你要造反吗?”
沉离嘻嘻笑地躲到镇魂柳高大的身躯后面,探出脑袋,对宴重明道:“宴山君,我师父最近一直盯着根红羽毛发呆,所以我有些担心……”
“闭嘴!”孟真简直要气疯了。
“沉离师兄,莫惹师父生气。”留留严肃地对沉离说道。
孟真用力挣脱宴重明,抓住沉离,在他头上敲一记:“我就是太宠着你了,现在这样无法无天!”
沉离见他师父真生气了,连忙往留留身后躲:“师父,师父,我错了,您别生气了……”
“师父息怒。”留留低着头,挡住沉离。
孟真不再与沉离计较,脸都快被这个孽徒丢尽了,他也不好转身去看宴重明,只是问留留:“你们在这里做什么?买琴吗?”
留留手里抱着一把琴,质地古朴。孟真觉得这琴很眼熟,这……
“这不是玲珑玉碎吗?”孟真摸摸那琴,有些诧异。
“不错。”宴重明看一眼那琴,肯定道。
“玲珑玉碎!这居然是玲珑玉碎吗?与龙门风雨齐名的古琴!”沉离从留留身后出来,摸摸那琴,难以置信。
传闻龙门风雨可奏山河日月之声,而玲珑玉碎可奏世外仙乐华章。宴重明的龙门风雨则被他摔断了,如今三界名琴里还剩这一把玲珑玉碎。只是……
孟真一时不知说什么好。这把玲珑玉碎属于姬无行,如今却在沉离的手上。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