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喝,只不住地唱着,
“恁道是一夜夫妻百夜恩;试问恁三生石上可有良缘分?他只待流苏帐暖洞房春,高堂月满巫山近。恁便道上了蓝桥几层,还只怕漂漂渺渺的波涛滚!”
那青年唱完一折,放在停下来,从旁边的面摊桌上,取了一碗水喝。
正喝着,却听得一个有些年岁的声音在身后不知朝谁说着,
“您刚刚唱的是什么戏啊?”
俞月三端着碗的手还在空中,扭过过来却发现一个慈眉善目的大爷正笑眯眯地瞧着他。
他用袖子擦了擦嘴边的水道,“大爷,是昆戏。”
“喔”,那大爷笑着点了点头,“昆戏好啊,我打小儿还常听呢,还学过两出儿,后来不知怎么就打哪儿都听不着了。”
俞月三一听便来了兴头,“大爷您还会唱呐,要不也来两句呗!”
“嗐!”那大爷笑着摆了摆手道,“自个儿唱两句消遣也就罢了,在你们眼前唱就漏了怯了。”
那大爷顿了一下又说道,“我听你才唱的那一折,倒不是那风花雪月郎情妾意的玩意,听见也是顶有骨气的。”
俞月三点点头道,“我唱的这是《铁冠图》,京戏里也有这个戏。”
“难怪呢,我说听着有些耳熟。”那大爷叹口气道,“如今四下里难得听见这样的声音了,北平近些年来不太平,鬼子都在太岁头上动土了,可那起子明星大角们还在歌舞升平,风花雪月呢!”大爷摇摇头道,“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