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嘉返回驿站,悄然回房,刚一入门,灯火点亮,苏佲瑾早已守候在此,只待他回来。任嘉见她将受伤的手臂藏到身后,只是为时已晚,苏佲瑾看在眼中,急忙起身去看个究竟。任嘉无奈伸出手道:“在林中划伤的,无大碍。”
“明明是剑伤,我去取金疮药。”苏佲瑾跑出房去,任嘉摇首苦笑着坐下。
次日,天刚亮,就听捷报传来,党项人因军无将首,兵将涣散,溃不成军,败退藩地。任嘉心中流过一丝苦涩,却将笑容表与面上,对张城守出兵之事赞不绝口,又言明上表圣上嘉奖与他。
兵将休整数日后,任嘉率众回京。途中,任嘉夸奖薛枫道:“这次大胜,多亏了你在党项营中的那把火。”
“火,我到的时候粮草营已然起火,难道不是表哥放的吗?”薛枫的反问再次令任嘉陷入沉思,良久不曾言语。
党项一战,赵祯大喜,所有将士一一受赏,加官进爵。实年一十九岁的任嘉晋至从二品殿前都指挥使,薛枫晋升为云麾将军。
此刻的襄阳王府,也迎回了远走多日的幼铭。经人通报幼铭进得书房,施礼道:“幼铭幸不辱命,如期而归。”
“幸不辱命,也该是你说的吗?”凝朱杏眼一瞥,不屑道。
“为何不是?”赵珏说得铿锵有力,随即起身走下,双手扶起幼铭道:“此次功成,有赖于你写的一手好字呀。”
“义父,幼铭受不起的。”幼铭急忙向后跪了几步。
“哈哈!”赵珏捋着须髯大声笑道:“受得起,本王的女儿本就不须如此,还不快起来。”
“谢义父。”幼铭这才起得身来,退到凝朱身旁。
凝朱不解的看着赵珏,问道:“她并没有将圣旨送到,也算有功了吗?”
“本王意不在送旨,而在其他。幼铭说给她听听。”赵珏一撩衣襟,迈步走回桌案旁,端坐虎头椅上。
“是!此次前往绥州破坏婚礼,挑起两兵交战,意在探得双方虚实。党项族长赵元昊据闻生性善战,且桀骜不驯,此去虽未见其人,但足以说明此人亦非简单的好勇之徒。另一则,杨家人此番远嫁,圣上并未派其家眷同往,反用内戚送亲,外人皆论圣上只为避嫌,但以幼铭所看之情形,只怕圣上早有借婚礼之变发难,震慑党项之心。”幼铭回道。
“还不都是你说的。”凝朱依旧是不服气的嗔道。
“你看看这是什么?”赵珏从衣袖中取出一张字条与药丸一粒,随手抛给凝朱,道:“你虽刺伤杨宗瑜,却不曾见到此物吧。”
凝朱看着那张写有“诈死,脱身”的字条,更为困惑。幼铭解释道:“正是这四个字,才令幼铭猜到圣上之意图,于是将计就计留下‘昊’字,并引来了云麾将军任嘉。不过,党项族人并非外界传言那般,只善作战不通计策。党项营中有通蛊术之人,用魅蛊之毒控制了重伤的杨宗瑜,并用她以敌制敌。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圣上所派之云麾将军年纪虽轻,但熟通兵法,以一日之时破营首任党项将军,退敌回藩地。”
赵珏连连点头,侧头正见凝朱盯着幼铭大喘粗气,一副被哄骗后发怒的样子,说道:“本王之所以不将巨细言明,就是怕你坏了事情,幸好本王早有准备,派幼铭同往,否则此事还真不知该如何收场。”
“属下,属下……”凝朱一时无言以对。
“算了,我看这种事情本来也不适合与你,你还是去川蜀一趟,但愿此番不会与金陵那般失败而归。”赵珏此话一出,幼铭抬头看向他抱拳就要开口,赵珏摇首示意她勿多言,起身唤其一同前往赵旭住处。
月后,西郊望京亭内,展昭预约而至。
入冬的风中加着寒冰,丝丝落下。亭中一个挺拔的背影,白衫舞动自然一派潇洒。
亭外的青石小路上,远远的走来一个紫色身影,白衣人听得脚步声立刻回身,剑眉星目间带着几分激动。待紫衣人走至亭前,迈步迎上去道:“任大人!”这白衣人正是:当日在边关独闯党项大营的展昭。
任嘉一袭紫色织锦长袍,不见先前的钦差官威,却多了些豪气,双手抱剑一礼:“展兄勿要如此称呼,叫我任嘉便是。”
展昭却在看清他手中宝剑后失了神,怔在原地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