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了。费承那一瞬间就醒了,看来这件“意外杀人”说大能大,说小也小,只要母亲对面的人不出手,就好解决,可现在敌方在暗,他们在明,难保现场没有目击证人,说不定也会安插炮灰作伪证,费承也知道,就算是席洲杀了人,对面也能扭成他故意杀人。
毕竟他是她的儿子,脏水泼在母亲身上,可就少了一位强有力的竞争者。
黑说成白,白说成黑,这是媒体擅长的事情,每家媒体代表不同的势力发声,他们本就是权贵手中的利剑,舆论所指,就是民心所向,民众本就愚昧,怎么可能知道事情真相,于是这件事就变成谁抢占先机,谁就主导了一切。
“……还是我去自首吧。”
费承猛地转过身来,看向声音来源。
席洲坐在那儿,穿着一身纯白睡衣,背后落地窗的阳光折射在他的后背上,印出一道光晕,他低耸肩膀,两手搅在一起,脸上没什么表情,冷静得骇人。
“我去自首,一切就能解决。”
“说不定……还能减刑。”
他忽然抬头,与自己的视线对撞在一起,那张曾经怯懦的脸庞重新焕发出了生机,好像他的性格在此刻才显露出来,之前那些刻意讨好、胆小瑟缩不过是演技。
“其实,一切都是那个女人预谋的。”
“从小,她就夸我长得讨人喜欢,于是就教我如何取悦男人,她老了,卖不出好价钱,就让我去……卖。”
席洲哽咽,微微一顿,又继续说了下去,他称自己的母亲为“那个女人”,可见厌恶之深。
“18岁出来以后,她让我学汽修也是为了好接近你,她知道你的爱车如命。”
“她想让我从你这里获取更多利益,甚至包括你母亲的把柄。”
“可我失败了,甚至……杀了她。”
他轻笑一声,费承却没由来地心疼。
“我这样的人,不配拥有自由。”
“谁说你不配拥有?”
费承走过去就搂住了席洲的颈脖,往怀里一带,让他贴着自己的小腹,手掌摩挲他的后脑勺,怀里的身体却缓缓地颤抖起来,略带哭腔的问道:
“我真的配吗?”
“我说你配,你就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