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峥的后背重重撞在身后的墙上,贺从容的手狠狠地控制住他的肩,几乎快要把他的唇咬破,血腥的味道透过两人的鼻息交缠在一处,贺从容越吻越密,黎峥碰到他也只能缴械投降,顺从地将两手按在他的腰上,往怀里带。
两个人贴在一处厮磨起来,那种从生理上都极为渴望彼此的信息不断传递入大脑。
“你在犹豫什么。”
“如果你怕错,那就让我来犯。”
下午5点30分,黎峥准时出现在法院门口,对街一辆雷克萨斯停在路边,他过了马路,径直走向那车,拉开副驾驶的门就坐了进去,贺从容坐在驾驶位上,见黎峥上了车,便踩下了油门:
“想吃什么。”
“听你的。”
车窗打开,两侧的风吹起发丝,黎峥望向窗外,街边道路的骑车归家的上班族、脚踩自行车的高中生,他满眼都是自己和贺从容的影子。他控制不住自己,他想报复贺从容,他应该恨,应该怨,应该把这一切的账都算在贺从容的身上,可是他做不到,拼尽全力也做不到。他从来没有恨过贺从容,即便母亲去世,自己上大学每天打四份工,只睡两三个小时的日子里,他也没恨过贺从容,反而念着他,想着他,好像这样就能好过一些。
贺从容转头见黎峥一言不发地望向窗外,又不知该和他挑起什么话题,他们两个人即便没什么话,这样坐在一起就很舒服,他和别人在一起从来没有这样妥帖的心情,如果可以,他想永远和黎峥在一起。
他思忖了半日,才知道黎峥所说的“错”是什么意思,不会有人祝福他们之间的情感,即便他们从未伤害过别人,这样隐秘的情感不该让黎峥一人承受,贺从容这么想,肩上的担子虽然沉重,他也甘之如饴。
吃过饭后,贺从容把黎峥送到家门口,他下了车,拔了钥匙,走到黎峥面前,面带微笑:
“我今晚很开心。”
黎峥也笑了,贺从容以前从来没觉得这张脸有多迷人,可当他望向这张脸,胸中即便有再多郁结也烟消云散,他在等黎峥邀请,可是黎峥迟迟没有开口,只是快步走向自己,伸出手揽住了他。
意料之中的吻没有落在唇上,反而如同羽毛般飘至额顶,黎峥的怀抱炙热有力,可当他每次拥抱自己时,却总怕被烫伤似的缩手,收紧时总在克制,松手时却又想回拢,他不知黎峥在犹豫什么,可每次他主动,黎峥又不曾拒绝。
凉风渐起,黎峥放手朝后退了两步,向贺从容摆摆手:
“上车吧,到家给我发信息。”
“嗯。”
贺从容上了车,从后视镜里见站在街边的人逐渐变成小点,他内心虽然充盈幸福,却又觉得什么都抓不住,;黎峥对他的情意的确看在眼中,可他们两人之间好像又横亘着什么,这被深锁的囚牢让贺从容万分窒息,他想冲破所有障碍与黎峥好好地在一起,当他每进一步,黎峥就往后退,那如果这样,为什么黎峥还要来找他,为什么要告诉他这些话,为什么不当面拒绝他,为什么还要和他重复从前的记忆。
从地下车库上楼至别墅大门,手机振动,贺从容看见黎峥的信息,下意识地勾起了唇角。
“睡了吗。”
“刚到家。”
“早些休息。”
“晚安。”
第十六章
每天放学,贺从容都会给黎峥涂抹药膏,直到第三天,黎峥在贺从容涂完第二个水泡时收回了手。贺从容忽然抬头,一脸不解地望向他,黎峥坐在座椅上,缓缓开口:
“不是因你而起,你不用有负罪感。”
“所以呢。”贺从容连眼睛都没眨一下,用棉签搅动面前的药膏,再次开口,“把手给我。”
“贺从容,你真的不用这样。”
“砰。”
药膏被扔在桌面,黎峥吓得一激灵,他以为贺从容会走,然而贺从容不仅没走,反而站起身走到他面前,伸出他未绑石膏的左手,狠狠拽过黎峥的右手,捏得黎峥吃痛一叫。
那双闪着凛冽寒光的星眸如同冰原悠远深邃,两人来回推搡几个回合,黎峥就败下阵来,贺从容把他的手按在桌上,一言不发替他涂药。黎峥不敢再动弹,眼眶里的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