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俩人是骨肉至亲,是承同一血脉的亲兄弟。
贺从容是他同父异母的,亲哥哥。
那天他撒谎了,他的右手根本没有骨折,也没有看病,他去医院去探望贺海峰,出病房门时恰巧看见冲到病房门口的贺从容,他找到吸烟室躲一躲,随后贺从容也赶到了。为避免尴尬,他只好主动出击搭话,贺从容显然到现在还不知道自己的存在,也不知道这些事情,然而如果能隐瞒,黎峥真想把这些事情藏一辈子。
他知道想隐瞒这些事情不可能,贺海峰已经把一切都和盘托出,他说自己对贺从容的妈妈根本没有情感,对自己妈妈才是真心实意的喜欢,这么多年他亏欠黎峥母子俩,于是把公司大半股权都要交给黎峥,让黎峥回去好好想想,想好了再给他答复,可是自己的时日无多,希望黎峥能早日应下。
黎峥根本不在乎贺海峰那几个钱,他没有贺海峰,还不一样长大成人,如今接近而立,再次遇见贺从容,他表面上维持基本平静,内心早已汹涌暗流,那次是他唐突提出“上床”的建议,他能看见贺从容眼中的讶异,他一定没想到,黎峥居然有一天变成了这样的男人。
俗不可耐,下半身思考,跟所有男人一样,没有任何不同。
贺从容跟他是不一样的生物,他虽然面上冷淡,但接触久了,谁都知道他是个多么温柔细致的男人,会询问他伤口疼不疼,会给他仔细上药,会用车载他,会辅导他功课,会教他在面对欺凌势力时抬头挺胸,那段黑暗的时光,如果不是贺从容,黎峥可能早就死了。
然后变成比现在更腐败的烂人。
昨晚贺从容把他送回家,地下停车场的吻,从车窗吹入脑后的风,贺从容的手指紧紧地攀附在他的肩上,两人的距离如此之近,唇齿相贴的温度陡然升高,黎峥那个时候觉得自己快要融化了,他跟任何一个女人接吻都没有这样的感觉,从心底深处燃起一把火,这种沉沦的背德感刺激了黎峥的中枢神经,而且这件事,除了他,世界上再无第二个人知晓。
悔恨与贪恋,两种情感交织犹如毒蛇吐杏,危险至极又充满诱惑,黎峥踏入了万劫不复的深渊,咬下第一口苹果,伊甸园再也不属于他。
他回了一个“好”字,贺从容那头也再也没有回应,两人只言片语的对话让人看来只是平淡的交流,但只有黎峥自己心里清楚,他跟贺从容已经开了那扇禁忌之门,再也回不去了。
无回头之路可走。
“容少,最近心情不错啊,小曲哼起来了?”
楚文、费承跟贺从容三个人三排,坐在电脑面前,边聊天边打游戏,贺从容心情好也不跟楚文计较,费承倒是看出几分端倪,岔开话题,却又意有所指:
“上次温泉泡的怎么样。”
“上次吴耀那王八蛋跟我们说温泉突然泡不起来,酒喝到天亮也没泡上啊。”
“要不还说从容聪明呢,早就带着人跑了。”
“带人跑了?”
费承挑眉,主动冲出塔下输出,拿下三杀,转去下路支援楚文,言语间一句都没提旁人,可他已经嗅出了不同寻常的气味。
“对啊,黎峥不也去了吗,喝得烂醉,要不是从容,估计都回不了家。”
“哦,这样。”
静默了一段时间,对面上路开始疯狂厮杀,饶是贺从容技术再强劲,也能没逃过三面包抄,打野的费承跟下路楚文的支援不到位,另外一个辅助不给力,中路的那位早早回了家,拿了对面最多人头的贺从容自然逃不掉剿灭,只不过他等级已经比对面高出不少,回趟家做做装备倒也无所谓。
“那温泉的事还有下文吗?”
费承从桌上的烟盒里掏了根烟,微弱火光一瞬熄灭,猜不出他内心想法。
“有啊,这礼拜吴耀说弄好了,不喝酒,直接泡。”
“怎么,费少也有兴趣?”
“那还不是沾楚少爷的光。”
“嗳,客气客气。”
贺从容听他们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乱说,摘下耳机,朝后一仰,接听电话,从座椅上站起身,大步流星地走出房间,像是背着他们俩在密谋什么,费承也没关注贺从容做什么,只是顺口搭了句:
“我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