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承拿起沙发上的西装外套,楚文朝费承摆手,也不挽留,一个朋友两个朋友都有自己的事情忙,除了他最闲,下午还得回医院上门诊,心累。
今天天气晴朗,费承第四次吃闭门羹,面色略有不善,前台也知道这是个不好惹的主,赶忙叫经理出来解决,经理提议让费承换个人改装,席洲实在太忙了,接不了他的单子,费承也没有表现出任何不满,只是淡淡回应:
“他的活可以让别人干,我的不行。”
席洲正好从修理车间走出来,仍旧是灰蓝工装,平头,坚毅的面庞在视线触及到费承身上时,有几分难堪:
“费先生。”
“他说你忙不过来。”
“对不起,费先生。”
席洲不怎么会说话,他搅着两双手,个高的他站在那儿看起来手足无措,费承也不为难他,叹了口气:
“那你把电话号码给我,如果你得了空,我再联系你。”
按理来说,像费承这样的人根本不需要问人要号码,还不知道有多少人送上来想为他所用。
“对不起,费先生,我的号码……”
经理见费承的脸色不对,急忙出来打圆场:“费先生,席洲他没有手机,一直都用公司的电话,如果你有事可以……”
费承走了,回到家的时候,脑海中还是席洲那张怯懦的面庞,他劝自己不要心急,慢慢来,不过只是修个车而已,他为什么要这么上心,他难道是看中了那个男孩……
想到此处,费承不免一惊,立刻打电话给楚文,问他晚上要不要去酒吧喝一杯。
楚文不推脱,费承晚上去酒吧就叫了两个年轻的男孩在侧,楚文见他难道左拥右抱,还以为是什么漂亮姑娘,看见两个男孩坐在他身边,下巴差点掉在地上:
“我`操,费承你什么情况。”
“如你所见。”
“说弯就弯?兄弟?”
“不是,你听我慢慢跟你说。”
费承赶走两个男孩,心更乱了。
人与人之间总是存在缘分,缘分又分深浅,据说第一次见面就感觉似曾相识的人,必定与你有些缘分。
贺从容不敢说自己第一次看见黎峥就眼熟,但至少他看着这张说不上好看,甚至还有几分丑陋的脸却平生出几分亲切来,除却黎峥给流浪猫喂食的场景让他震撼,其实他更没想到黎峥居然会为了几棵微不足道的小花苗冒雨冲出教室。
校园每个区域都有班级维护的绿植,贺从容他们班种了最娇嫩的月季,最需肥,最好盆栽,可是他们偏偏种在花坛,黎峥对这些花显然上心,给体育委员买课间餐的时候会路过花坛,他总是带着水壶去浇水。班上几个好事的人,围在窗户边看那给花苗披上塑料布的胖子,贺从容没去看,他坐在座位上,换了一本国外名著,一行字没看下去。
页码停留在67,他的手指抚过纸张,耳边尽是同班同学乱哄哄的议论:
“胖子疯了,伞都不打,在那儿盖塑料布。”
“几株月季而已,死了大不了再换。”
“对了,这死胖子还没还钱。”
狂风吹在肥硕的身体上,他不畏艰难,电闪雷鸣也不能消退他“护花”的心思,一次次掖下塑料布盖住花坛下的绿色小苗,全身上下都被雨水打湿,上课铃打响,黎峥慌忙从楼下跑回教室,裹挟一身水气,贺从容“砰”地一声合上书,眉头紧皱,脑袋空白一片。
贺从容转头看向黎峥,见他浑身湿透,水渍滴落在他的座椅下,裤腿比上半部分裤子深一度,饶是贺从容这么聪明也想不透黎峥这么做的原因,他转头,视线落在课桌上,怔怔愣神。
雨后地滑,球场积水未清,中午篮球社又组织球赛,黎峥没有换洗的衣服,浑身上下都是湿漉漉的,没有人靠近他,连一向来找茬的体育委员都不往黎峥面前凑了。强撑一节课的黎峥缓缓趴在桌上,身上没有一件遮体的衣服,穿堂风走过教室,黎峥打了个颤。
直到听见有人在窗外大声说些什么,黎峥才爬起来,只觉脑袋发昏,身体发冷,他用掌心触碰额头,温度高得吓人,他意识到,自己发烧了。
他刚要起身,才发现一件校服掉落在地上,这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