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宥翊微长睫毛戳在危冬歧掌心,师宥翊下半夜才昏睡过去,危冬歧特意拉上厚重窗帘,只留一盏橙色柔光的床头灯。
两人窝在温暖被窝,皮肤紧贴气氛缱绻,他们身上残留着对方吮吸整夜的战果,逼仄空间里他们准确捕捉到对方心跳频率,很平稳很安定,又好似比平时跳得稍快些。
原本就嗓子不适的师宥翊不再开口,师宥翊像只惬意又警觉的猫咪,一时眯眼望向虚空没有焦点,一时又睨向默不作声的危冬歧。
等师宥翊在被子里踢了踢他,危冬歧才轻笑着压住师宥翊左腿,开始组织语言道:“我以为你已经猜出大半,毕竟我从未刻意隐藏过之前的事。”
“别踢皮球……我如果猜得出来就不和你做交易了。”临阵怯场的师宥翊将下半张脸埋进被子,瓮声瓮气纠正道。
一只虚张声势的软糯小老虎。
危冬歧无声笑道,他没有拆穿师宥翊的伪装,而是好脾气改口道:“对。还好小翊不能料事如神,否则我哪来的机会做这笔划算交易?”
曾经这种话题都是危冬歧逃师宥翊追,今天却反着来了,师宥翊不想再听这场“交易”相关,每每滑过昨夜画面师宥翊就一阵菊紧。
师宥翊拉扯危冬歧手臂,危冬歧滑下身子翻过来一把搂住师宥翊,师宥翊郁结地在他肩头咬了口,色厉内荏道:“你再调侃我,等回现世我就去人权组织揭发你——反正我们贫民天生对上流人士过敏。”
小老虎终于炸毛,危冬歧桎梏住他,埋头像小孩一样连啄师宥翊薄唇好几口,危冬歧软了嗓子哀求道:“饶了我吧。”
“行,饶你了。”师宥翊沉吟两秒,故作大度点点头。
两人腻歪一阵,危冬歧意识到混是混不过去的,无法,他只得搭着师宥翊后肩轻拍,想用哄小孩的频率让气氛稍微不那么凝重。
“可能是我试图逃避,以至于我对于回忆也挺模糊。”危冬歧字字斟酌道,“你回忆复苏到哪一段?”
没想到危冬歧会如此单刀直入,师宥翊沉吟道:“唔,大概是苏良被……的时候,你刚好蹲在他旁边。”
“恩,”危冬歧手上节奏依旧不乱,因为他的沉稳师宥翊也安心不少,危冬歧继续问,“然后就不记得了?你当初怎么知道自己冲我开过枪?”
师宥翊一回忆那个梦就脚底生凉,他竭力将理智和感性分割开,生硬回答:“我梦见我去牢里见你,然后……”
师宥翊试图保持平静无澜,然而他吞吞吐吐的表述暴露了一切。
往事就像横插在师宥翊与危冬歧之间的玻璃门,师宥翊远远朝危冬歧奔去时还可以假装看不见它——
可如今时间刻不容缓,师宥翊必须立即找到合适钥匙打开玻璃门。
否则师宥翊将永远无法触碰到危冬歧的全部,甚至会在某天撞得鲜血淋漓。
幸好这道门并不是危冬歧主动锁上的,危冬歧没有冷眼旁观,相反,他还竭尽所能地给师宥翊递钥匙。
危冬歧轻啄师宥翊睫毛,将他满眼不安和后怕融在吻中,危冬歧哄道:“别担心,别怕,慢慢说。”
“其实回想起来,错不在你,也不在我……是我们缺少交流的相处模式错了。”危冬歧事到如今反倒笑起来,“还好你坚持,不然我这回还是只想逃避,说不定又会重蹈覆辙。”
“对不起……”危冬歧凝视师宥翊眼底茫然,撬开他微凉唇瓣哑声道,“我一面对你,就会变成畏手畏脚的胆小鬼。”
第二十九章 我舌头总有它自己的想法。
“所以当时在牢里……你说了什么?”情意缠绵的吻驱逐掉不安,师宥翊轻声问道。
“我也记不太清,无非是些口不择言的话。”回忆过往对危冬歧来说也不是轻松事,可他尽量让语调变得轻快,“可能是嘲你这么久才看清我真面目之类的吧。”
师宥翊意识到他言语间的艰涩,于是凑过去奖励地啾了他一口,师宥翊催促道:“然后?”
危冬歧闭口不言,只用含笑盈盈的眼促狭望向师宥翊。
师宥翊反应半晌,无奈挪过去献上又长又深的吻,这回两人都不再像刚满十八的小男生,吻不太急切,却足够情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