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好,该去做个大厨。”
却是黑面神只冷冷瞪他一眼:“油嘴滑舌。”
张佳乐憋住笑,看那人吃这钉子,倒也并不如何沮丧,只一边吃,一边转向张佳乐问:“兄弟可是从雁门来?”
“便是。”
“霸图军此时还在关内驻着罢?”
“你问这作甚?”张佳乐甚是警醒。
“我去访旧友,只怕扑了个空,故先探问则个。”
张佳乐想这倒也不是什么机密情报,便含糊道:“我从那边过来时候,大军还在关内——最近边上无事,安定得很,想来一时也去不了别的地方。”
那人便点点头,又问:“这位兄弟却赶去京城办差?”张佳乐刚一惊,又听那人继续道,“若我猜得不错,你奉的便是霸图军中差遣——是也不是?”
“你怎么猜道——”
那人摇头晃脑,故作几分神棍神气:“我观你面相便知——哎,不学那大眼儿;只是最近京中动荡,若说霸图不派人探问,我却不信了,只是没想到在此这么巧遇到兄弟罢了。”
张佳乐半信半疑,只不置可否,埋头吃东西。
“若是这位兄弟到了京城,没个恰当落脚之处,我倒有个推荐去处。”说着,那人在怀里摸来摸去,摸出个纸条,“——喏。”
张佳乐一看,写的倒还真是京师地址。他更疑惑起来,心想这人如何这般热情?却看那人又摇摇头:“我说了,我与你霸图军中老人有旧,才特地给兄弟行个方便。你不去也成,但拿着总也没个损失,不是?”
张佳乐含含糊糊道了谢,将纸条揣起来。他吃得毕竟快,比那人早一步结了银钱,道声告辞便出门去了——却在跨出门时候,听那人对着一碗阳春面叹了口气:“只希望前路可别再下雪了才好。”
四
其实韩文清一直便知道叶秋身份如何尴尬。嘉朝□□马背上得了天下,英武不必说,只可惜早年征战落了一身旧伤,只留下一个儿子便早逝了。当时国家尚不安宁,又有胡人犯边不止,朝中大臣一合计,竟是与□□长弟黄袍加身,便是今上。当时这位长弟哭泣不止,说是众人只陷他不义,只叫以后史家说他,竟有烛光斧影之疑。偏偏一众大臣只死了心,三请三谏,恨不得把那老臣再在殿前楠木柱上撞死几个,这位长弟才接了皇位,只立下誓约,道一旦皇长子成年,便自让位。
可眼见叶秋自稚龄长成弱冠,这件事便也再没了下文。到了他行冠礼之后,宫里才犹犹豫豫下了圣旨,才将这位先皇长子立为东宫之首。当时韩文清老爹知道这件事,竟是夜里一个人喝了半晌闷酒,第二天对韩文清道:“你便去边上戍卫罢。”
韩文清问:“如何这般突然?”
“你和太子走得多近,难道还瞒得过我去?”韩老爹只摇头,“我看,只十年间,这朝中必有一场腥风血雨。我韩家当年是开国重臣不假,可沾上这种事谁也别想落好。——你收拾行李去,我明天便上朝请旨。”
韩文清被老爹一说也没奈何,只得回去自理行李。第二天钦国公果然在皇帝面前一通慷慨陈词,直拿出了触龙说赵太后的劲头,把自己一个尚健壮六十不到老头儿说得跟明天就要入土似的,只差没来个痛哭流涕了。这似乎也正触动皇帝心事,竟是在韩老爹一说之下准了奏折,指韩文清去雁门戍卫,封了个从七品的左武郎,指个统领差遣,意思是叫他慢慢磨练积累军功。韩文清自然在家里领旨谢恩,被老爹只催着恨不得第二天就出发——竟连和京中一众好友辞别机会都没有。
只是那天晚上,他院子里来了个人。
“听说你明天便走?”叶秋说,扬一扬手中酒壶,道,“——不与我喝上一回,也太不够意思了。”
韩文清站在那里看他,半晌道:“你醉了,还叫我搬你回宫不成?”
“那还不容易?你喝,我看。”叶秋一笑,将酒壶丢与他。
于是两人便在院中坐下。那天不甚晴朗,半天薄云丝丝缕缕铺在天上,连着月光也朦胧起来,韩文清院中两盏灯笼也不够亮。叶秋先说了一堆冠冕堂皇套话,韩文清听了只一杯接一杯跟着灌酒。最后叶秋也住了口,停一晌,道:“——最近胡人又有犯境之虞。你这一去,必不平静……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