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带来的那个便当打开来,一口一口仔细品嚐,并且写下菜色和调味,然後顺利的话,在晚餐前苍醒来时,翠山行就能利用便当里的原有食材,加上其他不同佐料制作出符合苍口味的新颖料理。
今次他完成得早,便提早摇醒苍,才下午三点多,他肯定没睡饱,不过翠山行想快点看到他试吃的表情,只好请他牺牲睡眠了。
「好吃吗?」翠山行睁着眼睛,认真又期待地问道。
没有意外地,每当他完成一道实验品,苍一定是头一个试吃者。
「嗯,」刚醒来的苍,神智并不很清醒,总在迷迷糊糊间被喂进好几口,接着在咀嚼两三口後木然地点头,狭眸仍然呈现爱睡状,但反应却是灵敏而及时的。「好吃。」
「那这个呢?」趁他睡觉时,他还多做了另外几道点心,便一并送进他嘴里。
照例地嚼了嚼,苍的眼睛还是没完全张开,却配合地点点头道:「好吃。」似乎已经非常适应这样的模式。
「那再试试这个。」笑颜逐开,翠山行说着又挖了另一道料理送进苍嘴里。
「好吃。」从一而终的答案,自始没有变过,苍一边睡一边快速咀嚼食物一边点头称道的表情也没有变过。
看到这里,翠山行终於忍俊不住,靠在他肩头笑了起来。
这一笑,倒让苍清醒几分。「怎麽了?」
「你吃东西的样子…噗……好像松鼠。」
松鼠?挑眉,苍露出奇怪的神情,尔後恢复淡然道:「比较像白老鼠吧。」
「白老鼠?」这次换翠山行疑惑。
「不是吗?我不像你的实验小白鼠吗?」
闻言,歪头忖思片刻,翠山行皱鼻道:「怎麽讲这样,我做的料理都很好吃的。」
「生气了?」抚摸他粉嫩的脸颊,苍笑得淡定自得,翠山行却被看得浑身不自在。
大概只有他,才能察觉到苍隐藏在平静眼神下的露骨讯息。
翠山行没回答什麽,只有慢慢地将身体更加挪近苍,等到嗅到苍身上独特的沉香味,便轮到他自己神智飘散,昏沉沉地任对方温柔地侵占他的唇舌,狂放地吞没他的自持。
在暖炉旁的电毯里,两人尽情荒唐。
「你怎麽不问我?」欢爱後,一室的情慾气味将散未散,苍绕转着翠山行缠绕在他指尖的绿发,轻问,语气含带不着痕迹的笑意。
「什麽?」倦容已现,翠山行慵懒地枕在苍臂上,不解道。
「好吃吗?」
一句话惹得翠山行满脸通红,索性转过身当没听到,耳根却不争气地红透。
「好吃。」刻意地自问自答後,苍抱起翠山行进入浴室,放了热水,两人共同入浴浸泡。
翠山行半闭着眼睛,散发枕在苍胸前,氤氲的热气使他脸颊潮红未褪。
他们沉默着,不像五年前那样热切交谈,岁月的锻冶令他们变得内敛,也更懂得如何在静默里沉淀他们激越的深情。
享受短暂分离後再次聚首的激荡与安宁。
翠山行满足地笑着,与苍耳鬓厮磨,将这份得来不易的感情牢牢握在手心里。
窗外严雪纷飞未止,屋内晕黄灯光犹亮。
第十五章 未离
入玄宗以来,他一直跟在他身後,风雨不离。
苍还记得,那是自己十二岁那年的腊月,玄宗之主在某个风雪交加的日子里,新收了一名徒弟,也是他第一个师弟,起名翠山行。
苍的师尊告诉他,翠山行的父母在深山里遇到雪崩罹难,留下伏在屍首旁哭泣的娃儿,他悯心之下将他带回。遭逢变故的娃儿许是受惊甚钜,无论众人如何问他他皆不愿开口,只是一迳用那双在阳光底下显得翠绿的漂亮瞳仁,倔傲地盯着人瞧。娃儿又不能无名,无可奈何,便由玄宗之主任名,由其怀前家传玉佩刻字得其姓翠,取名山行,以为遥缅其双亲人生最终之途落。
玄宗之主收了翠山行编於弦部,由苍指导带引。翠山行自此跟在苍身边见习,面对一个比自己年幼五岁又不肯开口的娃儿,苍大出众人预料地游刃有余,丝毫不显局促及无措,始终保持着一贯的生活步调,这其中大部分源自翠山行的懂事,另外一部分则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