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怀抱实在,遂放松了自己,将身体的重量都全托付在他身上。
见翠山行靠近自己,苍轻抚着他的背,把他的头按向在自己的肩上,心中却是另一番滋味。
风尘仆仆地从外地归来,刚踏进家门便听见满堂的恭贺之声,脸上仍不动声色,直到母亲面带笑容地对他说小翠有喜了,初闻此语,心里不免是惊讶的,却又想起两个月前的事,彷佛了悟到什麽,心里升起一种想马上看到小翠的念头,带着惯有的微笑接受所有人的祝贺,走到他和翠山行的房间。
推开门时,翠山行正背向门从妆台走到床上。他还看不清小翠的表情,却见翠山行脚步飘摇地用手按着自己的肚子,似是随时要被风吹倒一样,便进了房间,关上门走到他的身边。翠山行未有察觉他的进来,只撑着床的栏杆小心地走,额上冒着一层薄薄的细汗,走得一步一惊心,在翠山行几乎要撑不住稳稳地接住了他。
苍伸手轻轻搓弄着他的肚子,不知这样能否减轻翠山行的痛楚。他之前不曾想过这麽快生孩子,尽管母亲一直催促,他也只是敷衍,却不料让小翠怀了自己的骨肉,又道既来之则安之,忽然想道,也许有个孩子也不错。
翠山行的痛楚逐渐减轻了,只觉十分疲累,当场就睡在他的怀中。苍小心翼翼地把怀里的人平放到床上,正欲起身离去,衣袍的一角却被一种微弱的力度拉扯着。
翠山行人早已睡着,拉扯的力度微弱得只要苍稍微用力就能挣脱。苍轻轻用把他的指头绞开放回床上,坐到床边仔细地端详着他的脸。
二月来的淡漠使感情生疏了,此刻才有空仔细体会怀中温暖柔弱的存在。看着翠山行的脸只觉他比往日瘦了,眉宇间掩不住疲累, 又想到即将拥有与他的孩子,渐渐心里有了主意。
第八章
翠山行感觉到与苍的关系微妙地改变了。好像回到了与冷战之情的恩爱,又好像有点不一样。要说哪里不一样,他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翠山行记得他上次问苍还有没有气他,他答的一句「早就不气了。」,「早就」是早了多少呢?可苍什麽都不解释,猜下去也没有意思,自己对於生活的各种变化总是努力地适应,不想庸人自扰地去猜测那些没个头绪的事。
苍陪伴他的时间变多了,现在几乎是每天都会见面,晚上的时候陪着吃饭、睡眠,他的妊娠反应颇严重,头晕和恶心经常出现,通常他觉得不舒服的时候,苍总是会在恰当的时候出现打点照顾,说无微不至也不夸张。
翠山行不时会按着自己的腹部,构想着未来孩子出生的情形,以及这个小生命是如何的被自己孕育。有时他会想起以前读过的一些书,想起母凭子贵的故事……他不确定这是不是苍改变的理由,也只是顺其自然而已。
整天待在家里也颇觉无聊,他要求跟着苍去商行处理之前的清点事宜,苍大方地答应了。翌日下午,苍果真把他带到了商行,却不让他沾手任何事,只让他坐在宽阔的椅子上歇息,其他帐目事务一概不让他管。
翠山行卧在椅子上,想到苍用这样的方式满足他的要求,多少有点闷。可是一口气憋在心里,又不愿说出来。不过十几天没来商行,心里突然生出一种对这里的事物的怀念和眷恋,而且最大的改变却是在案子上工作的男人。
苍正在案子上翻看卷宗,眼睛眯得细长,如果不注意看可能还会觉得他在闭目养神。然而,翠山行晓得苍眯起眼睛通常是他最清醒的时候。翠山行想到腹中的孩子会不会像苍一样拥有一双总是眯起来的眼睛,随即又想起苍的父母,苍的父亲自从把家族生意交给苍打理后就整天出门云游四海、到处探访朋友,除了苍大婚一次外,翠山行也只见过苍父数面,记忆中的苍父温和、健谈,比起商人更有几分儒者的风范,气质上与苍有点近似,若谈容貌的话,苍的轮廓较像母亲,只多了几分男性的深刻俊逸。翠山行想到这些,唇角忍不住露出了笑容。
翠山行的一举一动自然落在苍的眼中,却也不点破,继续专注在自己的事,只觉得原来身边有个人陪着自己,感觉也是不错的。
直到夕阳西下,也是回家的时候。苍走到翠山行身边,问:「会不会累?有没有不舒服?」
翠山行摇了摇头。他坐了一整个下午,早就感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