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记本电脑,大衣柜旁边放着一个拉杆箱。但显然人不在。
翠山行把自己的行李稍作整理,老妇人把被褥帮忙铺好,换上新的床单,枕套和被罩,然後环顾了一下四周,把钥匙递到他手上。
“钥匙一共有三把,你和室友各一把,我有存底,不过最好不要丢。你的室友住进来一个月了,他是个好人,应该能帮上你。”老妇人说完这些,目光正好落上翠山行拎来的乐器箱,又补充:“这里欢迎音乐。不过宵夜结束後请保持安静。”
翠山行笑着应承下来。送走老妇人,关上门,解开束发短绳,拿出随身带来的琵琶,仔细地缠上义甲。照例做了些速度练习,再随意弹些自创的曲目。直到感觉有些累而停下,才发觉浴室有声音。
回头一看,天已经黑了,对面的床铺上放着一件风衣,摆在门口的拖鞋也已经被皮鞋所取代,显然是外出的室友已经回来。还不知道这位仁兄是何方人士,希望没有留下吵闹的印象。翠山行把义甲卸下,连同琴一起收好。这才发现自己还没有吃饭。
旅店的一层就是个小餐馆,此时早已到了宵夜时间。男人们喝着啤酒谈论着他们遇到和听到的事,还有游客们三五成群地享受着夜晚。房东太太看到他下来,走过去拍了拍他,神采飞扬:
“室友怎麽样?那小夥子在对面有不少追捧者,钢琴弹得很好。”
翠山行笑笑,他还没机会见到室友。老太太也不以爲意,笃定地断言道:“没关系,你们会相处的很好。”
前两天赤云染mail说,墨尘音不知什麽时候考上律师证,又不做心理医生了。蔺无双要做爸爸了,这两天跟上了弦似的,见谁跟谁焦虑,昭穆尊回到家族公司,但是依旧住在原来的地方,尹秋君过一段也要过去,所以她正扣着白雪飘背书考证呢。
想白雪飘背书的样子,必定愁眉苦脸无可奈何,那封mail他没有回。和半年来所有的mail一样。
晚餐再回想中被填进胃里。带着满意的肚子回到自己的房间,房门虚掩,里面一片黑暗。只有廊灯发出微弱的光。右侧床上躺着人,室友可能已经睡了。他没有惊动他,直接到自己的柜子里翻出睡衣,冲个澡睡下了。
一日劳顿,倦意深沈。第二天醒的时候,时间还是很早。天刚蒙蒙亮。翠山行看了一下表,暗自感叹生物锺真是个神奇的东西。
他熟悉了一下周围的景物,向对面望去,昨天没见面的室友还在睡着,侧卧得很规矩。只能看到浅褐色的後脑。
既然起了,就没有理由赖床。翠山行轻手轻脚地用冷水洗漱一回,从背包里翻出运动服穿好。来到中庭,果不其然,除了能听到大厅收拾的声音外,这个时间还没有人起床。因爲刚刚来到,怕迷路。他只是在中庭做了些形体训练,便返回房间。
室友的被子淩乱着,外衣挂在衣橱外,显然人在卫生间里洗漱。但桌上的电脑开着,引起了翠山行的注意。他渐渐靠近,眉头也拧了起来。
那张桌面图片,应该就是穆仙凤拍下的那张“少司命”。
“与汝沐兮咸池,曦汝发兮阳之阿…”
背後传来击掌而歌的声音,低沈圆润,下意识的,翠山行转过身,面对着唱出古老祝辞的人。
浅褐色的额发还在滴水,稍挡住细长的眼。熟悉的脸,带着陌生的笑意看向他。
“你迟到了。”
苍笑着说,目光正对着他,眼中有陌生的神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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