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吗?”
“那我们把它玩大一点吧。”柱间沉声开口,“就像我们第一次见面时一样,来一场赌局。你押一颗真心,我押一颗真心,我们交出所有的底牌,赌上一切能押上的筹码,看看到最后,谁才会输得血本无归。”他说到这里时笑意加深,眼底却是一种近乎深刻光芒,亮得惊人,“怎么样,敢赌吗?”
心头升起一种难以言表的兴奋,斑可以确定,自己从那句话中看见了战场。
再一晃眼,几乎置身地狱。
他弯起唇角,抬头:“买定离手。”
柱间的唇印了下来,温柔与粗鲁平衡得恰到好处,缠绵而激烈。斑伸手抱着他,一个翻身压上,柱间制住他的手,重新夺回主导权。一腔情绪热烈如火,再不发泄便要将整个人由内而外的焚为灰烬。
斑挣开了这个吻,一路吻上男人的肩头,最后一口咬在了柱间的手臂上。
他连皮带肉的撕咬下来,口腔中充斥着浓重的血腥味,与对生肉的本能排斥。可他咬紧牙关,生生咽下了这一块血肉,像是下定某种决心。
手臂上的疼痛像是烙在心底,柱间闭上眼,听见斑在他耳边开口:“set me as aseal upon thine heart, as a seal upon thine arm: for love is strong as death。3”
他紧抱着他,予以回应:“love covers over all wrongs。4”
夕阳从地平线落下,落下深沉的帷幕,好似能掩去一片凌乱不堪。
又一根蜡烛燃尽前,新的蜡烛被点燃。烛光摇曳,照亮面前的一片书架。
青年眯起眼艰难的辨认着书上的字眼,在这样黯淡的光线的看书看得久了,眼前尽是重影。带土呼出一口气,索性往后一靠,揉了揉眼睛。他的对面,绝正在专注的誊抄一堆新搜罗的资料,一手哥特体看起来有些森然。
“看完了?”绝头也不抬,提笔蘸了蘸墨水。
“看得眼睛疼。”带土一撇嘴,“我得回去了,我可不想等到事情积满了整个书桌再去折腾,那会要了我的命的。”
绝另起一行,接着往下写:“你也不说是什么事,说了我可以帮你查。”
“我也只记得个大概,”带土挠挠头发,“几年前来着,当时有个地下组织和我们抢了好几笔生意,大半都是军火。具体情况要问我叔,但他现在……你也知道的,为了安全起见还是别接近那个叫千手柱间的男人为好。如果被他发现了什么端倪,那就糟糕了。我叔在他家卧底容易吗?”
绝停下笔,颇为复杂的看了他一眼:“你真以为他是去卧底的?”
带土打了个哈欠:“不然呢?是他口口声声说什么要打入敌人内部。”
“你说的那件事情我有印象,就在这本档案上。”绝决定不再进行这个话题,将笔插回墨水瓶里,拿过他面前的书开始翻找,“当初的那几笔军火走私数目巨大,却不料交易渠道出了漏洞,被别人钻了空子。应该在后面了,估计你还没看见。”
带土趴在桌子上看着他哗啦哗啦的翻书,昏昏欲睡:“难怪我叔那么赏识你,你简直就是个无所不知的老妖怪。”
绝翻书的手一顿,看了他一眼:“那是因为你没见过真正的妖怪。”
“少来,你以为你编的鬼故事还能吓着我?”
“这可不是编的。”绝阴恻恻的笑起来,“斑大人身上至今还带着那个妖怪作出的诅咒。”
激烈的喘息渐渐平复下来,汗水胶着,长发纠缠,分不清彼此。
夜里的凉风泛过河水吹来,冷却激情褪去后的身躯。
柱间吻过身下男人的下颌,一手抚上他的后腰髋骨处,刚才的激烈纠缠中,他借着晦暗的月色依稀看见那里有一个朱红印记,上面带着环绕延伸的黑色花纹:“上次看见就想问你了,这是什么?”
斑横过手肘搭在眼前,随口道:“伤疤而已。”
1:《旧约·伯》28章28节,译为“远离恶即为聪明”。
2:《旧约·诗》42章1节,译为“我之心倾慕于你,一如鹿追逐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