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谁会伤心吗?
正吸着鼻子的她顿了顿,想起一双坚毅的眼,和一抹笑。
「……」
「桂香──」
远方,好像有人唤她的名。
很远,但,好像又很近。
「桂香……」
「……」
她不想应,除非那人就这么找着自己。
「桂──香──」
忽远忽近的呼唤,总以为走远了,然而未曾消失。
「……」
很冷……很冷……冬,都是这么冷的?怎么从前她不觉得?
她……不行了。
「……桂香!」
恍惚中,一个温暖怀抱。
「傻丫头,怎么一个跑出来?让人担心哪!」
温温的声音,很好听,就连责备都温暖。
「别哭、别哭,不是说好,我照顾妳一世,不让妳受委曲,妳不信我?」
冰冷的泪痕,被点滴热气化开。
咦?小手抚上了面,是……谁的泪?
「信我,我不会让妳受委曲的……」
低喃的声音,在她耳中萦回不去。
小手回拥了那个温暖的怀抱,哇的一声哭了出来,要哭尽了一世的泪似地。「别丢下我……抱我……抱我……牡丹──」
遥远记忆里的一页,写的是情。
如此模糊,又如此清晰。
同一株树下,她独立。
双手抱胸,泪从眼中溢出,缓缓滑下。
热泪,却暖不了心冷。
她闭了闭眼,置于发间的匕首一个使力,劘下了一束发,散落于树下。
弯身,她背起行囊,迈出了步伐,头也不回地……一切,她都将抛诸脑后。
──爱一个人,是傻吗?
end
《血成花》
黑暗中,一人独坐。
他身前跪了四十余人,全是黑衣蒙面,彼此眼神中皆有一股恨意,与一股惧意,只定定望着地下。
「他等明日必定会离去,」独坐那人说道,语气冰冷,「今夜,是我等最后的机会。」
「云爷,」跪地为首的微微抬头,心下还是有些不踏实,「这真是凌小姐的意思吗?」还是……还是分明就是云爷妄动?
闻言他有些不悦。「此人是镜潭监国,我破军人人见而诛之,或者,非要谁的意思你们才肯动?」
为首的迟疑着。果然如他所料,凌小姐还不知此事……但,他说的是事实,能一举铲除镜潭监国,不但立下大功,也将重挫大燕狗皇帝。听闻,此任监国是狗皇帝的亲信。「属下不敢。」他识相说着,迟疑一会,又道:「但……」
「嗯?」婆婆妈妈的性子,已有些令他不耐。
「青楼可还有其它人客、姑娘,」他是压低了声音道,「该当如何处置……?」
他并非没有想过这一层,可……冷哼了声,监国狗贼就在眼前,他是不会让到嘴边的鸭子飞了!思及此,他放沉声音道:「召集八大高手,午夜动手。」
为首的一凝眉,却也知孰轻孰重,当下令莫要伤及无辜便是。「是!」他领命,不再犹豫,其余众人也一同抱拳应道。
「那么,听我命令。」他满意地点点头,「我们兵分两路,一路跟我,另一路带上杏儿,她见过那监国真面目,你等听她指认,千万不要任意出手,以免打草惊蛇。」
「是。」杏儿试图毒杀监国失手一事,他等有所听闻,不敢轻敌。
「此任监国狡诈,你我必要上下一心,方能得手。」独坐之人说着,抚了抚手边的玉饰,「一切按计划行事,明白吗?」他喝问。
「明白!」众人回应,眼中燃起深似海的恨意与势在必得的决心。
他挥退了众人,才缓缓从屋中步出。
皎洁月色,映出一张年轻的脸庞,一双眼睛炯炯有神,轻抿的嘴角微微下垂。
他行至庭上中央,腕间忽地一掷,一个下腰,精钢打造的炼勾从手中射出,直直贯穿二十步外的一棵树。他迅速手中一拉,炼又收回手中,而那树应声倒地,断成了两截。